离故地咏絮逢知己，破城门公主见姻缘(3)

原来她叫木水，玉兰心想，她果然不是桃花妖。“你是花魁吧？我自然是要抓你回去服......服侍本居次。”其实这之前，玉兰有刻意地向哥哥禽集询问过如何风流倜傥地抢人，但此时她已经把禽集的建议忘得一干二净，只好硬着头皮学话本子里的流氓地痞说话。
她无用的的问题可真多，木水心道。“正是——只是您作为有来的居次，想要的只是漂亮皮囊么？有来虽然已经攻占了大颜都城，但一来颜室东迁，萧家根基仍在；二来有来不熟悉此地风土，难免不便治理；三来百姓人人以有来铁骑为敌，以皇城易主为耻，即便不能组织大规模的反抗，只是不时骚扰与不合作也够您喝一……也也也也不太妙。”小姑娘的脸微微地红了，“有来若欲得天下，此时正是休养生息之时。昔闻有来王圣明，不以牝鸡司晨为耻，许宗室女从政，如若居次不弃，木水愿辅佐。”说罢，立刻匍匐于地，长跪不起。
好吧，反正现在周围也没人了，到时候木水小姑娘不见了，谁都会认为是我将她掳走的。玉兰叹了口气，道：“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
“回居次，有个哥哥。”
“……”
 玉兰骑马出潇湘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年轻的居次手持缰绳，把她的两位俘虏环在身前。昨日还是皇都的伏青，今夜沉痛得渺无灯火，想必是禽集王子为了防止有来兵烧杀百姓下了禁火令。胜利的军队此时正缩在城市的一角，耐心地等待天明，等待自己的君主在曙光中开始对这里的统治。这个曾经夜夜灯火通明的都城一朝熄灭了它的繁华，才让天子脚下的百姓看清了苍穹——生平第一次，木水见到了漫天繁星，看见星星如书上所说的一样，各司其职地在黑黢黢的夜空里排兵布阵，就像远古神秘的图腾，无言地书写着天地间浩渺的历史。离开了自己长久居住的潇湘馆，木水沐浴在星光里，感受着晚风渗进骨子里的寒凉。居次的骏马飞驰着，向有来兵营飞奔而去。木水攥着哥哥的手，裹着玉兰的披风，安心地靠在她怀里。

她不知道，她此时靠着的女子正怔怔地望着她。玉兰的心里，从此有了一双清澈的、明亮的、空灵的、第一次见到星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