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沉沉深渊蛰应龙（三）(2)

璇泱看向不语的天后，蹙眉不解道：“可璇泱不明白的是，荼姚不过是侧妃，虽然出身鸟族公主，身具火焰凤凰之血脉，曾位列火神。可娘娘您贵为天后，更是神龙族历代以来血脉最尊贵的公主殿下，曾位列雪神，掌冰雪令，统领姑射，身份之高贵，六界无人可以比肩。她哪里来的底气来挑衅娘娘？”
“再说，璇泱虽少出妖界，却也早就听闻过应龙上宸之名，殿下这般惊才绝艳，何以却是这般情状？譬如我父皇对我们兄妹四人一向是一视同仁，可他最看重的永远是我大哥这个嫡长子。殿下也同样贵为嫡长子，文韬武略，功绩权谋尽皆不落人后，何以天帝却偏偏看重火神呢？”
天后沉默许久，道：“天帝，与妖皇不同。”
璇泱抿了唇，低声垂眸道：“璇泱明白。虽然从未问过他，却也能在诸多脉络之中窥见几分，只是虽然早知殿下处境艰难，可来了天界才真真见识了。”
“应龙折翼，蛰潜于渊。”她忍不住的愤愤然道：“璇泱实在是想不明白，要说制衡，势均力敌方为制衡，一家独大算是什么道理？天帝陛下这般弹压殿下，倒像是……像是……”

天后冷了冰眸，“是畏惧。”
璇泱一震，看向了天后。
天后看着窗外卷云，目光是难言的复杂，似是跨过了数万年的光阴荏苒，不能勘透。
“我儿年幼懵懂之时，也曾父慈子孝。上宸是长子，血脉纯贵，彼时太微也是珍之重之，开笔破蒙亲力亲为，即便是他幼时顽劣闯祸，亦不曾说过一句重话。”
看向惊讶的璇泱，天后嘲讽一笑，也不知是对谁。
“可好景总难常，随着上宸一日日地长大，文韬武略样样出挑，太微心中的骄傲与欣慰，便日益为猜疑忌惮所取代。上宸初满五千岁上，便已军功累累，理善烹鲜，朝野上下乃至天界各族，皆对他交口称赞。”
璇泱点了点头，道：“璇泱也曾听父皇谈起过，那个时候，哪怕是整个六界，又有谁不觉得上宸殿下便是未来天帝的不二人选呢。就连我父皇当时都认定他便是未来的天界之主。”
天后挑了冷笑，雪光流华的眸子愈发冷寒，明艳的红唇都似抿出了几分冷白如冰。
“可偏偏太微得位不正，如此出类拔萃的儿子，若哪日要行他当年之事，他该如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