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人.13(3)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你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的过去。训练的时候你知道我不会弄死你，所以你放得开而且敢做动作，对阵假公子的时候你已经事先观察过他的招式所以你也不怕，你再仔细想想，技术上没有问题却输给了自己是为什么。”
如同阳光刺破迷雾的湖面，之前我的所有问题，那些痛不欲生的自问自答仿佛一下都失去了意义，狄丽赫尔这番话点醒了我。
马拉布洛特村一战，洁萝尔家里的那个海盗，我事先准备好了暗器，虽然过程坎坷但是总体上还在我的预料之中。
后来脑子一热跟着洁萝尔迎战，占了先机做了准备规划了路线，再加上瓦尔夫大叔和村民们的助阵，才最后杀出重围。
巴尔加德战埃德则是有偷袭的优势，加上有前期筹划和心里准备，之后再利用信息差营造的空档和假象，拼尽全力才赌赢的。最后虽然败在了巴隆的手下，但是好在同伴们及时赶到救我于危难之中。
而今天，刚刚那个时候全力阻止我的，竟然是我自己吗？
那时候我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再发出危险的警告，因为对于这个未知的对手我既没有事先准备的策略，没有办法偷袭，更不可能了解他的招式打法。

正因为这完全的信息空白，我害怕了，阻止我的究竟是我的理智还是我的胆小？一时间我竟然难以辩驳，我正处于激烈的矛盾之中。
“那个时候在场中你跟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应该发现他的弱点了吧，就像你很喜欢做的事情那样。”
“！”心脏猛烈的一颤，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我一怔，浑身汗毛乍起。杯中的苦酒泛起几缕涟漪几经摇摆又重归平静，杯面上我模糊的倒影又重新现出棱角来。
“你一直很喜欢观察别人，对吗？”额头上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戳着我的眉心，紧接着我的眼前变换成了狄丽赫尔冷峻的脸，“所以我猜测，你用某种方式最终察觉了温特纳脚步上的问题，而且…而且你还特意告诉他了，对吗。”
她眼神犀利，如同她俊逸的剑法，只需轻点慢挑，顷刻之间便能绕开我的皮肉和骨骼，刺穿我的心脏。
而这一切仿佛刻在她的骨子里，映在她的眸子里，飘荡于她的唇齿间，是眨眼，是呼吸，就像存在于本能里的东西一样。
“你的睫毛好长，眼睛真好看。”
我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