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4)

在那儿，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荡荡的，人们看到的只是街上的猫翻垃圾桶时的身影，哪里的狗吃不到饭哼唧着哀号，或者只是什么人路过这里回想过去的温情时，从胸腔里迸出来的轻蔑。
他也不知道爱没爱过。
她也不知道还爱不爱。
噩梦只是噩梦，醒不来，死不去。
清风也只是清风，吹不散痛苦，吹不来黎明，
银杏也只是银杏，风让她落下，她就得落下。
“满意了吗？老师？”
“放了我吧。”
“我不爱您了。”
“我想上学。”
“让我去高考。”
姑娘是父亲情人的孩子，先前没人管，现下这样，更没人管了，自出了事就在老师家住了。
在没出过门。
像家养的猫狗一样被养着。
男人开始辅导姑娘学习了。也许是好久没看到自己学生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后来男人在学校请求领导让她复课，原话是这样：

“我想当时的事，学生也不是故意的，她是个好学生，脑子也灵，是我最喜欢的学生。这是过去这么久了，您看，这也高考了，让她回来上学吧。”
奥对，他也是想看看她生不如死的痛苦。
也想看看她被人们嫌弃的样子。
高考很顺利，姑娘考得也很好
毕竟是好老师，好学生。
高考结束当晚，男人向姑娘表白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只是那晚，姑娘说：
“今晚月色真美，风也温柔。” 
我说他们最后在一起了，有人信吗？
多少个夜晚，男人发疯时，姑娘承受着男人的怒火。倏忽惊醒，男人悔恨掩面时，姑娘抚摸着男人的背，轻声唤他：“老师，老师。”男人清醒后会看见姑娘身上被自己虐待的痕迹，愧疚惋惜地对她道歉，温柔地。
姑娘学习有困难时，男人会指导她，也是从背后轻柔地环住他，温柔的气息呵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