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承
1.血滴在泉水里,总给人一种浓到化不开的错觉。血丝慢慢绽开,向暗处、深处延伸,仿佛深海中带毒的美丽水母,肆意舒展着身姿;又像无意染在白纸上的一滴墨,张扬着自己的存在,渲染下去,将白纸烫出一个刻骨的洞。
“连血也是黑的,呵。”荆云清洗着伤口,似是自嘲。
其实某个瞬间,它也像枝茂盛的植物,可惜,无法向上生长;等血完全溶于水时,水滴泉恢复澄明,谁也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什么,即使滴进去的,是血。
“疼吗?”白寄意给他的手上了药,用绷带轻轻缠绕着。
荆云没有回答,白寄意感受到了他平稳的呼吸。
他们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人抬头时,另一人必定也在看他。也许,小时候的眼神里仍有天真与畏惧的成分,此刻却只有平静。不知道谁先主动的,他们拥吻在一起,小心翼翼,温柔缠绵,接着在尝到彼此的味道后,噬咬起来,吻到锐痛,吻到颤抖,就算窒息也无法分离。
他们相濡以沫,不,他们嗜血,“以血偿血”。
“我们疯了。”分开后,白寄意扶着岩石,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