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All博 砾·真理·幽灵鲨·银灰】老派的炎国人真的不过情人节(7)

“好了。”银灰终于抬了头，“我去给您买杯咖啡，安分点，看好我的衣服。”
银灰端着马克杯回来时已经过了半个钟。大帝百无聊赖地把银灰喝剩的咖啡纸杯折起又展开，书在插图页摊开，上面画着两只相互依偎的企鹅。“Expresso,算你是个懂事的。”大帝把杯子凑到嘴边，银灰递给他一根吸管，对方喝下第一口时突然顿住动作，快速骂了句当地语言的脏话，“这也叫expresso？浓缩刷锅水！白买这家咖啡店了，我要退货！”
“小点声。”银灰把书拿到自己那边，“他们今天很忙，品控难免不稳定。我也不知道周围这些人里，有没有想把你带回那边去的。”
大帝小声骂骂咧咧着喝完了咖啡，银灰就坐在他对面看书，中间帮了一次忙为他挂上耳机，让他听听自己的新作。服务生清理了五次他们旁边桌上的废物，银灰把书合上，手表显示十一点五十五分。他为大帝把耳机摘了下来。
“情人节就快结束了。”大帝说。
银灰把耳机放进大帝先生随身的包里，他总也想不到双肩包为什么不会从企鹅光溜溜的肩膀上滑落下去。
“没有好酒，没有女人，真是失败啊……”

“我想，昨天要不是您非得和您的网恋对象见面，也不至如此。”
大帝又骂了一句卡西米尔语脏话：“女人尽会以貌取人！嗨。”他好像又冷静下来了，“男人嘛，也是一样。你小子也是。我查到那家伙的资料了，他在哥伦比亚大学入职时的证件照，嚯，那时候还不讲究修图呢！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了……”
他满意地看到银灰垂下眼帘的深思表情：“但也不至于一直到今天吧，他都成什么倒霉样子了？他有多大年纪了？我看他超不过五十岁就会变成残废！现在也差不多——我的孩子，放宽心吧。”他突然用起一种长者的亲切语气，“我不是你爸爸那种老顽固，我理解你的心思，可是一切都在变化啊，他死啦，活下来的那个不是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到底偏好哪一款，我给你介绍，漂亮男孩儿有的是，女孩也成，大不了的，能天使的舅舅比你大八岁，也在哥伦比亚教课，天体物理，离过婚，这不要紧吧，跟他一样，老婆孩子都没了，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他没死。”
“我还认识一个搞文学的，写过二十多本小说，长得像那个谁——”
“他没死。”银灰抬起眼眸，“他只是经历了很多事。我尽我的努力，让他在之后的日子里少受些辛苦。”他把那个折得变了形的杯子在自己眼前举高，手肘抵着冰凉的桌面。银灰老板像在欣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眼光平静无波。大帝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