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想 要 脸(3)

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英语的文字；
论排名，
都是比我好的多的学校。
那些扭曲又傲慢的字母们，
包裹着几处暗红色的房产证。
他们谈论起了自己在海外的努力和不容易，
说那才叫教育。
痛骂着国内大学的腐化，
玩笑似的感叹我这些年过的是轻松惬意。
我深知那些字母的厉害和权威，
便低头哈腰的，
用逐渐消失不见的嘴陪着笑。
一个劲儿地附和。
7.
从那时到现在，
我总是想尽了办法来给自己画一张漂亮的脸。
然而我发现，
脸这东西也在“通货膨胀”着。
早几十年，
高中毕业那就是读书人了，
本科读完那就是知识分子了。
现在不行，
各种各样的脸实在是太多了。

拿驴粪蛋往头上一放，
这叫眼睛，
国学大师，
投资精英。
把腌黄瓜在前面一摆，
这叫嘴巴，
情感咨询，
时尚艺术。
假装写了几本书，
赶紧装到鼻子上，
就能闻见金钱和成功的味道了。
抓两只地沟里的老鼠粘到耳朵上，
我听他们吱吱叫着，
你听不见吧?
我这是全球消息，
独立思考。
8.
我每天都寻找各种各样的下水和驴粪蛋，
总试图把他们拼接地更漂亮，
粘贴地更牢固。
人们都说，
这些用杂碎生成的脸，
时间久了，
就能变成自己脸。
我想
等我有脸了，
我就去找一个也有脸的姑娘，
然后我们会生出一个有着漂亮面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