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染成白色的浪漫(9)

“话说，你白天都做些什么啊？”白神遥好奇地眨眨眼：“杀手是不是白天都在做计划、练身手？然后晚上穿着各种帅气的衣服去参加高档聚会，成功刺杀之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他似乎被噎住了，好像溺水的鱼一样嘴唇张合半天，才终于说出话来：“屁！”看着女孩的表情，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个假杀手了。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抑制住想要动手的冲动：“我们永远生活在恐惧中，哪有那些心情？”
“那你都做些什么？”她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依然好奇。“等死。”他冷冷地说着：“我们所有人，没有计划没有安排，日子只是顺应天意而过。只是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过，何必所谓早或者晚。现在，即是将来。”孤独与淡漠，将他笼罩了起来。
“哦……”她似乎被这种气场镇住了，久久地陷入了沉寂。他其实习惯于这种安静了，可是她却很不适应，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的样的啊？好玩吗？”空气继续沉默着，她叫了他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正在她有些气馁，准备放弃说话的时候，他带着一点点沙哑的声音开口了：“我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我没有生活。我只记得，我小的时候，花都很香，不同的香……”他慢慢地诉说起，他所记得的一切，和他能想象出来的美好，而她，也已经完全被他描绘的世界吸引了，那是她还没有机会见过的世界，只能用想象来弥补。
他口中描述着璀璨美景，思绪却已经飞向遥远的过去了。他摘下最后一支花，嗅到最后一次花香。自此以后，他的世界便只剩下了鲜血。即便是睡觉的时候，身边也永远有正当那一天的战利品：他“同学”的头颅。
他想起毕业的那天，看到了他看过最盛烈的焰火：用他十二年里战胜的所有对手，包括几位老师的尸首，点燃起的碧绿的火堆。那不代表生命，更不代表复苏，那是代表他就此向生命告别，走向无间地狱的鬼蜮烈火……
他依然记得回头看到那片人间炼狱的最后一眼。一只乌鸦掠过那团烈火，浑身都被点燃了，凄厉地嚎叫着，扑向一棵落满了乌鸦的树。腾地一下，那整棵树都被燃了起来，死亡色的乌鸦四散纷飞，满天地都充满了那种死亡的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