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系统(2)

“他们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嘛。” 
海馨总会在邻居女人摔完东西后自言自语地说上这么一句。或许是感叹于上流人的家常便饭，又或许是为那栋三层高楼惋惜着。海哲不是没听见馨儿的嘲讽，但现已17岁的青年宁愿带上那只根本无法完全去除外界噪音的耳机，假装什么都听不见，也不愿多说一句不能改变现实的废话。小声嘟囔后的海馨抬眼看向耳朵被堵住，靠墙而坐的哥哥，祈求着他能像两年前一样附和她的话。站在哥哥对面，捧着书本的女孩儿依稀记得哥哥放学回家后坐在家中唯一的破旧木头餐桌上与她一起学习的场面。记得当二人听到突如其来的争吵声时捂着嘴偷笑的声音。记得哥哥保证可以以优异成绩扭转困局，蒸蒸日上时的坚定面容。但这些往事就像被树枝丢弃的秋叶，被肮脏且潮湿的土壤吞噬地一干二净。对于海哲突如其来的反转，海馨困惑不已。经过不断询问后得到的答案也让人摸不着头脑。海哲不愿意用沉默去折磨他唯一的妹妹，于是在海馨的第三次恳求后说了一句：

“哥哥没变，只是长大了而已。”
“若是成长会对自信造成如此之大的上伤害，那我宁愿永远15岁” 海馨当场激动地反击道。
“嘘，小声点。” 海哲提醒说。
这段插曲就这样结束了。馨儿想着只要她一如既往地做着哪些如今不会再得到回应的事情，就一定可以打破常规，甚至感化她那位长大了的哥哥。海哲一家的日子就是这样从邻居的吵架声中开始，并从他们的吵架声中结束。这也是两家之间唯一并且单方面的交流了。
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看似适应的海家长辈实则持续不断地在递交搬家申请。两位家长想着或许在另一个区域，他们一家将会被视为中级，甚至上级人员。两个大人也想要享受那可以随意摔破贵重陶瓷玉器的权利，以及肆意挥霍不必窃窃私语的每一天。狭都的小组系统围着政府中心向外建造，海哲一家被不幸地分配到了距离国家中心只有一公里的B区。这里虽然离拥有各种公共设施的A区极其地近，但要为之付出的代价却是被有钱人所包围，不尽人意地被塞入一个小仓库中。当然，位于狭都B区的可怜人不止海哲他们一家。周围密密麻麻的以小组系统建造的房屋内有着和主角一家一样不幸的人们。他们其中有些人原本舒适地住在自家建造的楼房中，却因为一场不可非议的梦而被破亲眼目睹自家房子被拆毁重建。当命运的齿轮转到B区时，他们不得不接受被政府定义降级的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