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齐】重启一下还是你（五）(2)

花城眉一挑，稍稍颔首。有趣。
“常人修炼，何时易走火入魔？”
“急于求成之时。”
“若是韬光养晦，为何如我这般失常？”
“凭空生出一段时光，必是有所执念。”
“若是所求达到会如何？”容齐定定地问。
花城便不再言语，抬头看向容齐，少年的目光坚定如初，如同千年前想要修炼时一样赤诚。
两人之间唯听得到枫叶沙沙。
润玉是和谢怜一起回来的，本着做功德的机会体恤民情，两个人交流了好一会。容齐和润玉辞行的时候，迈过小土坡，再转头看向他二人。花城还是一如既往神情淡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谢怜则笑意盈盈挥舞着自己的斗笠，两个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下个拐角。真美好啊。
容齐心下一念，突然就有些动容，他的步伐跟着缓了下来。
“怎么了？”润玉偏头。
容齐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留下一小片阴影，眼底的笑意没有半分狎昵，只是疏朗如月。青萝的衣衫中本就有些许鹅黄丝线的明亮，淡化了他身份的肃杀，在这漫天枫林间，他整个人，更生出了真真实实烟火暖意。

他原本以为，能代表润玉的，就是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
如今他才知，还可以是梨花白的入口醇厚，是鲜花饼的糕点香浓，是娘亲额上发丝的湿润粘稠，亦是这寻常巷陌的温柔气息。
容齐突然心里很痛，但他只是笑得更绚烂，看向枝头的烟霞：“等一等再走，我想给槿瑜和邝露姐姐带些礼物。”
璇玑宫的侍从侍女们觉得，自凡间回来以后，容齐似乎有些沉默过头了。以往他白日里会钻研下棋，或是抚琴作画，不知为何，近期开始钻研起兵谱和史书来，更是常常翻阅起自己以前曾批过的折子。有的时候容齐发呆，抚琴的调子竟然有些悲戚的萧索的深意，习字的时候也常常若有所思。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回来以后，整个人像是掉了魂？”侍女们窃窃私语。
“是啊，小皇子多可爱多闹腾啊，现在怎么都不爱说话了。”有人担心道。
“你们说，是不是陛下那事让天后知道了？”
“谁敢怎么放肆啊，说出口还不得死！”有侍从在脖子上横了一划拉，大家面面相觑，“走吧走吧，别让天后看见了。”赶紧四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