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总有月圆时（一）(3)

“来，鹬蚌相争。”
“昨日里阴天渭水寒，出了水的蛤（第一声）蚌（第三声）儿晒在了沙滩，半悬空落下鱼鹰（第二声）子……”
“等会儿，你这鼻音不对啊，”张云雷忍无可忍出声道，“出了水的蛤蚌儿晒在了沙滩，那半悬空落下鱼鹰子。”
董九力照着队长的接着唱，张云雷不经意瞄到角落里坐着的方清元也在跟着念叨，瞧着嘴型念的也是一字不差，他忽然想逗一逗这姑娘，于是等九力磕磕巴巴唱完整首以后，张云雷将目光投向了方清元。
小姑娘还在发呆就被张队长喊了起来让示范一下，不过她倒也没推辞，大大方方拿过九力手上紧攥着的御子板就给来了一段，一首下来嘴皮子也没磕巴，顺顺溜溜下去，最后还给整了一手小花点。
董九力：……小方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你看看人家小姑娘，话说清元你这哪儿学的御子，打得还可以。”张云雷让小姑娘这一手御子惊到了，于是笑着问她。
“我姥爷从小就带着我听京剧还有西河大鼓，后来就带着我听相声，我也边听边学的御子，后边自己听的时候就是听的您复出那年的《白蛇传》啦。”方清元将御子板归置好坐下，卖乖似的朝张云雷笑了一笑。

“你这老票友了啊，听京剧最喜欢哪一出？”张云雷起了兴趣，又凑过去问道。
“之前喜欢听素素跟于院的《武家坡》，后来又试着听了听程派的《锁麟囊》。”
“可以啊清元，《武家坡》咱来一段？”
“行，您多担待。我能唱'鹅'吗？”
“又我反串啊？不成。”张云雷站起来看着只到他肩头的小姑娘，轻笑着把她齐齐的刘海压下遮住眼睛。
“行行行，哥你先放开，看不见了。”方清元握住角儿纤细的手腕从自个儿头上移下来，轻拍了拍他手背作安抚状。
另一头董九涵已经开始放前奏了，于是两人也停了动作等开始。
“……西凉的鞑子将你斩，妻儿老小如奴一般，”小姑娘揣着手柔声道，到这儿本该接男声的部分，可她却没停，“好一个贞洁王宝钏，百般调戏也枉然，腰中取出了银一锭，将银放在了地平川，这锭银子三两三，送于大嫂做养奁，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置簪环，做一对少年的夫妻我们过几年。”
唱到最后一句，方清元带着调戏的意味歪过头笑着看了张云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