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03-星航1(2)

庇护所不过一个隐蔽的山洞，14岁的少年披着滑稽的大衣，提着一一盏明灯，一脚深一脚浅地晃出这山洞，踏在白的发亮的雪地上，向远处走去。
天气冷，但没有风，夜空如墨染。
言栈玑一路走到小山丘上，只剩下身后一串脚印连着他和那庇护所。他捡了根树枝，扫开岩石上的那片雪，弯腰把油灯放在地上。火苗反叛地跳了几下，明明灭灭，又温顺下来。
言栈玑盘腿坐下，搓了搓冻僵的双手，拢紧衣服，绵长而轻地呼一口气，放松下来。他缓慢地仰起头，望向头顶那片没有边际的苍穹。天河万里，繁星如画卷铺展开，在无声中私语、盛放，熠熠生辉。
斗转星移，灯火明明暗暗，终于烧到油枯。
1.
我出生在贫民窟。
婶婶在拼命晒几个月没洗过的衣服，争冬天难得的晴朗天气，满耳都是她拍打那床破被子的声响，下手狠的像要杀人，声音大的像雷鸣。
我名叫言栈玑。
叔叔在和一旁的大伯唠嗑，等着太阳再高一点，他会领着一队人出门收集烧火的木头。
我今年十四。
去年的冬天，有个人突然发了疯，见人就咬，他的眼睛灰暗的一片，瘦得只剩骨架的轮廓，他一头闯进我家，咬死了我的父母。

后来我知道，那是丧尸。后来我知道，我已经不能生活在家里了。后来我知道，这种情况叫——
“言哥哥！言哥哥！”八岁的小妹留着鼻涕在一旁喊我。
“言哥，我们该出门了，太阳照洞口了！”这是比我小一岁的隔壁小孩，在喊我出门，我得出去找吃的了。
这种情况叫——世界末日。
我提了刀，披了身衣服，走向洞口，迎着没有温度的光，我说：“走吧。”
2.
雪下了三天，堆了厚厚的一层。这片树林只剩一片光秃秃的木头，地上有不少被雪压塌的树枝。我得往远处走，尽管前些天布下的陷阱也许已经被大雪掩盖。我在心里盘算着，沿途四处搜寻，试图找到一些不幸的猎物。
面前百米外我看到一束突然出现的红光，我停住脚步，示意孩子们都停下。
红光醒目，一下一下的闪烁着，正对着我们，像一双眼。一下一下的眨。
我很害怕，这种红光我只在那些“文明人”的船上见过，通常是为了警告我们，不要靠近。但是这里没有船。
“啊啊啊快跑！！是‘奏凯’！”有个年级小的女孩子喊了一声，率先往回逃了。
“言哥！言哥快跑啊言哥！”隔壁的孩子扯我的衣角。大概是见我没有动静，就不再等我，转身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