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少年弦 21–25(14)

何九华觉得脑子里很乱，张九泰，张云雷，栾云平，还有已经不在园子里的其他人，何九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们。
他一直觉得张九泰少言寡语，但性情温和不争不抢，是个值得深交的师弟，觉得栾云平上尊师长与师兄弟交好，最是有威望有手腕，是最让人觉得值得倚靠的师哥。
张九泰今日动手杀人，可却无意伤他。
栾云平面对同门惨死却仿佛不痛不痒。
正是师父闭关的当口，园中群龙无首。
师父闭关？
何九华悚然一惊，师父闭关，若非刚才栾云平告知，他这个一向主理园中大小事务的人都无从知晓。
何九华想起张九泰有恃无恐的眼神，连自己都不知道，那张九泰又如何得知？
转头看向栾云平，正看到栾云平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何九华突然有些明白了张九泰说的话。
今晚是一盘大棋。
张九泰看着突然出现的周九良，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确是和周九良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一致，但他从来没有完全看透过这个人，和整件事。甚至说，相比于佩服和赞赏，对这个人，他心底里的恐惧更多一些。

周九良习惯凡事只说三分，甚至可以面不改色的编一整套瞎话，并且不择手段的圆住自己的瞎话，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
每次和周九良相处，张九泰都在庆幸自己和他是同门师兄弟，还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若与周九良为敌，张九泰自认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张九泰坐在地上手撑着身体大口喘息，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受到死亡的压迫感和绝望感，他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不禁有些自嘲。
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挣扎。
什么不打算活着了大不了一死，不过是没有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张九泰承认自己没有什么舍生忘死的大义，至少现在他自认没有。
在真正的死亡面前，谁不想活着呢？
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呢？
“没想到，你竟然能撑到现在。”
曹全看了看身前的周九良，自己给他用的毒自己心里最清楚，能撑到现在绝非易事。
“托您的福。” 
“劝你还是惜命一点，不要总自投罗网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