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车行——秦时明月人终还(3)

说罢，她一把抽出齐翎腰间的匕首向胸口刺去，殷红的鲜血浸湿了黛青的织缎，雪色的轻裘也染上了斑斑血迹。
“将军，我先行一步，黄泉碧落，你我来世再做夫妻。”
“宜宁！”
“母亲！”
“郡主！”
秦时月抱着母亲还温热的身子，整个人愣在那里，耳边嗡嗡的声音响个不停，直到一簇滚烫的鲜血溅到脸上才回过神来。
当他抬头看去的时候，一年未见的父亲已经没有了呼吸，失去焦距的双眼望着母亲的方向不肯闭上。
“秦公子节哀，南疆一行路途遥远，还望公子多加保重。”齐翎按了按秦时月的肩头道，“明日寅时出发，你今晚收拾完细软便好好休息，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我，还有以后吗？”话音刚落，秦时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齐翎站起身来吩咐属下将二人的尸身带走，不一会儿，前厅里便只剩下秦时月一人跪坐在两滩隐隐发黑的血迹中间。
彻夜未眠，泛白的日光被厚重的门隔在厅外，前厅里在将枯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昏暗，秦时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慢慢站起，发麻肿胀的膝盖使得他不由得再次向地上倒去。
“砰——”
秦时月摔倒在地，双手按在了那早已干涸的血迹上。昨日还残留了几分温热的血如今已变得冰冷刺骨，凸起的青筋下手指曲起，在血迹上留下了道道指痕。

墙外传来阵阵梆子声，秦时月扶着墙摇摇晃晃地朝门外走去，刺目的白光使得他不得不闭上眼。脚下软绵绵的触感让他感觉眩晕感愈发强烈，秦时月跌坐在台阶上掬起一把雪贴在唇上，融化的雪水带着丝丝凉意滋润着干涩的唇。
梆子声响了五下，寅时，到了。
秦时月缓缓站起睁开眼睛望向远处，少年单薄的身影直挺挺的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嘴角勾起一抹笑。
白色的寂静里，玄衣少年低语道：
“盛京，你我来日方长。”
我还是秦时月，已伏诛的罪臣秦铮和已故宜宁县主的儿子，也是即将被发配到南疆戍边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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