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x狮蝎]她的消失(6)

她明明没有必须道歉的理由。
她与葛罗莉亚很像，却又完全不一样。
葛罗莉亚无论再怎么想逃避，内心深处总是想要反抗，所以她才得以诞生，而面前这个女孩子却将一切的问题揽在了自己身上。一副天生受害者的样子，只要她存在那里，其他人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加害者。
就像是...现在这样。
经过漫长的队伍，轮到她点菜的时候，尽管她一遍遍地诉说着她的诉求，但当店员想要在记账的单子上写些什么的时候，店员都无法很好地记住她的要求。
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像是卡住的磁带一样，完全重复的，无法成立的对话。
然后她沉默了，她被她身后的人像是推开空气一样推开了，她就那样顺从着被推开了，离开了漫长的队伍，从夜魔的身边擦肩走过。大大的尾巴耷拉着，头垂得很低，挪动着的步伐很慢，有一只手臂从队伍中伸出，拦住了她离开的脚步。
“等我一下。”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队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着，很快就轮到了夜魔。
“两份今日的限定套餐。”她将不符合规矩的发言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出。

“可是，这里是一人一餐制的，而且你也知道这是限定的套餐，每个人只能取一份。”
“我一份，葛罗莉亚一份，有什么问题吗？”彻彻底底的歪理，却意外地说得通。店员和夜魔对视了一会，确定了她不是在说笑之后便将要求记在了账单上。
片刻后，她带着两份食物和狮蝎对坐着，透明材质的桌椅有透着虚幻感，与吃进口中的辛辣的实感产生了强烈的对比。两人毫无形象地大口喘着气，将免费的冰水送进嘴里。喉咙像是被烧灼过一样，汗珠从额间渗出，嘴唇也变得干燥而鲜红。夜魔却爱上了这份味道，强烈的刺激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活着的实感。只可惜下一次只能让葛罗莉亚代替自己来吃了，因为这是一年一次的限定。
但好歹是吃过了，不是吗？
夜魔这样安慰自己，望着罗德岛外侧的落地玻璃发着呆，到现在她依旧对一周后的人格整合治疗缺乏实感，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医疗措施，因为自己的存在确实在一点点侵蚀着葛罗莉亚，飘荡着血腥味和焦糊味的战场，尸体，焦黑的肉块，折断的，碎裂的武器。这些都在加重葛罗莉亚的心理阴影，那只黑兔子是怎么告诉自己的——这具身体潜藏着强烈的自我厌恶和毁灭冲动，如果不解决的话，她的精神会被压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