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冷门】全世界最甜的心事（99）(3)

比起桃李满园的退休教授，莫博裕现在更是一位空巢老人。脸上无波无浪，心里却很高兴戴萌陪他说了这么多话。
他垂头看坐在床边的小姑娘，穿着条泡泡袖的裙子，腰身比较宽，空荡荡的，显得她十分娇小。扎着马尾，额发细碎蓬松，大眼睛圆圆的，盯着他画的图，表情纯真又专注。时不时会小声惊呼，还会拍着小手鼓掌，笑起来温温柔柔的，乖巧又懂事。
一口一声“爷爷”，语气自然亲昵，听得十分受用。理想中的孙女，大概就是她这样的吧。
不由得想到自己的亲孙女，莫博裕停下笔，突然问：“你跟莫寒是什么关系？”
戴萌忽闪着睫毛，紧张中无意识地握住背包的肩带，犹豫了下，小心地回答：“她是我的带教老师。”
莫博裕合上笔帽，卡地一声轻响。“她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戴萌困难地咽了下口水，余光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看不出有没有生气，摸不准到底要不要说实话，没敢吱声。
莫博裕等了会儿，见她不说话，便默认了，抛出第二个问题：“你父母同意吗？”
“我爸妈很喜欢师父。”心思一转，戴萌惴惴不安道：“爷爷您……不同意吗？”
“我没有尽到抚养责任，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莫博裕语气低沉，仔细听，能听出他强装镇定之下的自责。

戴萌一愣，想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那些过往只有两位当事人最清楚，但不知道莫博裕是否愿意提及。于是她谨慎地措辞，问道：“当初爷爷为什么要跟师父分开呢？”
“她没告诉你？”
戴萌摇头。
莫博裕沉默下来，眉头拧起，挤出几道深深的皱纹。
那一定不是能轻松说出口的故事，戴萌耐心地等了会儿，听到他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戴萌看了眼手机的日历，没有节假日提示，便摇了摇头。
“是她的生日。”莫博裕深深地看着戴萌，神情有些悲凉。“也是她母亲的忌日……”
戴萌猛然握紧手机。
病房门被推开，莫寒提着外卖走进来，戴萌赶紧整理表情，迎上去接过打包袋，努力用轻松的口吻说：“好香呀，吃饭啦吃饭啦。”
把床头柜桌面清空，用报纸垫着，摆好盒饭。莫博裕不方便下床吃饭，戴萌就把立在床边的小桌子支起来，搁到床上，放上汤和米饭，坐在床边，帮他往碗里夹菜。
莫寒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尾，最后被戴萌硬拉过来，挨着自己坐下。气氛再次尴尬起来，戴萌尝试讲了几个笑话，奈何他们俩沉默如山。
莫寒紧盯手中的米饭，不抬头，莫博裕专注地喝紫菜汤，一口接一口，仿佛永远喝不完。戴萌也存了心事，话越说越少，思绪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