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啸西风续(13)

走了一阵，忽想：“瞧她伤势没个十几天好不了，若是送去医馆，自己也不便一走了之。那些恶徒眼下虽无力发难，但谁知会不会纠集更多的人来寻仇，还是先出了衢州城再说。”打定了主意，摘下面罩，发足疾奔。
过不多时，到得城南，隐在偏僻角落，但见街道车水马龙，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心想：“倘若直接背着她，不免受人瞩目。”
游目四顾，寻思该怎生出城，蓦地瞥见一片斑驳阴影，抬头望去，只见一颗大树耸立在不远处。
心念一转，走到树底，不见有人，双足运劲，纵身一跃，蹿入枝干，将那少女与长剑放下，用衣带绑好以固稳定，折下几根枝杈掩在她身上。
待要跃下，突然回首，拨开枝杈，伸指点了她哑穴，又将枝杈遮回，这么一来，也就万无一失了。下得地面，往上细瞧，确感不易察觉，心满意足的去了。
奔行一会，来到此前的茶棚，要了一壶茶，倒入碗中，仰头便饮，一碗不够又喝了一碗，连着四五碗入腹，这才渐觉畅快。向茶棚老板询问药铺所在，又问了买卖菜油的地址，得悉了方位，道完谢会了账，便即前往。

行出几里地，到了一处大街，瞧见药铺位置，走上前去，只见大门正中挂着一幅牌匾，刻着“妙春堂”三个大字。
进铺后买了些纱布，治疗伤筋错骨的药物，掌柜的又向他告知了运使方法，付了银钱出得门来，又向卖菜油的店铺走去。买完油正往回而行，蓦然面前走过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瞧着她渐去渐远，伫立良久。
日已偏西，他在途中买了些干粮，想着那姑娘受伤不轻，又买了些熟肉，到得寄放马匹的那家商户，求些茶水装进葫芦，本想给那掌柜银两，可他却推辞不收，也就只好作罢。
回到树底，跃上枝干，取下遮掩的枝杈，见那少女模样如初，将她抱下，背靠大树，伸手整理起她长发，束好之后，拿出一顶帷帽戴在她头上，又将她扶坐于马背上，长剑插入自己腰间，牵着马往城门而去。
一路南行，走过城门出了衢州，无任何阻滞之事，守城的官兵也没怎么瞧人，想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走了二十余里，太阳渐落，映得天边一片火红，再过不久，夜幕便即降临。见山道野地树木密密层层，晚风吹拂，枝叶发出沙沙声响，四下打量，既无行人，也不见有何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