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做一身画皮(4)
“别在这瞎讲八道了“,张捕快呸一下把老藕渣吐到了河里,“哪有这么邪乎的事,还不都是人传人造出来的,各回各家干活去。”众人散了,张捕快盯着后塘河里自己的影子又发了会儿呆。
踞织机咔叽咔叽的打线声从屋里传来,这次推开门的是小花。
阿温还是没有抬头,她赤脚踩着织机的经线木棍,左右作投纬引线,右手拿木刀笃笃笃地将每根线打紧。她将卷布轴的一端系于腰间,及腰的长发卷进布轴里,根根青丝随着棉线源源不断地流向织机,好像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小花对眼前景象仿佛司空见惯,熟稔地给自己倒了凉水,咕噜咕噜灌了一大杯:“ 阿温姐姐,真是可惜了啊,那头发没来得及取下来,让河水泡了个透,一点都不堪用了。“
阿温用机杼针扎了一下左手食指指腹,在刚织完的一块布上面挤了一滴血。织机边上堆的每一块布上面相同的位置都有一粒红色的印记。
“这不怪你,是他着急想看后塘河的绿藻。”
“绿藻,那白骨上缠满了绿藻,真是太邪门了。见过被河水泡肿泡烂的,泡成白骨的还是头一次。”如果不是今天在仵作处亲眼看见,张捕快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也不会塌得这么快。张捕快下了工,正对着自己的夫人絮絮叨叨讲这一天的奇闻。
张夫人背对着张捕快,在灶台忙忙碌碌,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自顾自说了句,“ 今日我去王家阿温处裁了块新布来做衣裳。”
张捕快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看到夫人耳垂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