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做一身画皮(3)

怎么不记得呢，那时阿温觉得河底摇曳的绿藻胜过银河星落胜过世上所有珍宝。
“当然好啊。”阿温答应下来，又给王生添了点粥。
阿温做粥总能把米煮得绽了花，米油与泉水浑浑地熬成醇香的乳白色，不像小花做的米是米水是水，还一句说不得。阿温是王生指腹为婚的妻子，与王生结发十多年，无论是王生考了十年科举不中，还是小花竹屋藏娇之事，阿温都从没抱怨过一句。王生想到这一处，暗自叹了一口气。使他勃发生机的小花，给他安稳得体生活的阿温，他都想要。或许可以两全呢，他想到阿温在河底被绿藻缠住的画面打了个冷战，心想着还是再找小花去讨个周转时间。小花一定会听我的，她爱我到可以舍命呢。

王生借口落了东西在书斋，又回了竹屋。门从里面插上了闩，叫门也没人应，便踩着石头趴到窗上往里看。
只见一个骷髅立在床边，有条不紊地将一张人皮铺平在榻上，用指骨夹着羊毫笔在上面仔细描画。画了几笔之后，提起人皮抖了抖，像在抖一身衣裳，一束光柱里扬起无数绿盈盈的飞虫。王生吓得脊柱僵直，腿一软跌了下去。那骷髅听到动静，将人皮披回身上。
 “果然投死也猴急。”骷髅悠悠转过身来，此时已变回小花的样子。
（二）
后塘河里死了人，这事传得整个镇都知道了。
 “我们这每年淹死几个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张捕快在河埠头和几个百姓嚼着藕说着闲话。张捕快在后塘镇镇民心里有一个极好的名声，人设是最恨偷鸡摸狗犯奸耍滑之事，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私下的小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