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太中】红山椿(2)

宛如好长的梦，没有痛觉，没有疲惫，甚至连至亲的人的容颜都被冷酷无情地抛之于脑后。中原中也的旅行从不间断，也没有终点，无论是怎样拼命去走，无论走了多远，行程却始终不曾减少一分。他曾经认为自己的人生大概就是如此，直到那一天。
他原本还当是被随意丢弃在河里的衣服，直到走近后才发现，是人。有了这个认知的中原中也先是一愣，随即迅速跳下河。尽管是夏日，但河水依旧透出丝丝寒意，在肌肤与河水相贴的瞬间，中原中也脑子里闪过的却是父亲去世时的情景。切腹会有多疼，恐怕只有死去的人才会知道。他只知道鲜血浸湿了白衣，父亲是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表情安详得宛如睡着一般。瞬间，恨意汹涌而上，凭什么，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却可以摆出这样的表情。
中原中也动作粗暴地将人捞起来，随手扔到身边的空地上。借着喘气的间隙，偷偷打量着那个少年。少年半边脸都被绷带包裹着。虽然遮去了一半的容颜，但对方生得一副好样貌的事实不会改变。少年吐出一口水，睁开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嘴里的话却远不如样貌那样讨人喜欢。
“不要多管闲事。”
在听到这句话后，中原中也长久积攒的怒气也终于爆发。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将深埋在心底的话一字一句冲对方吼了出来。“你根本什么也不懂！死了的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们考虑过活着的人是什么感受吗！”

面对中原中也几乎失控的反应，太宰治怔愣在了原地。他本有无数句话可以反驳对方，此刻却只剩沉默。中原中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想要同对方道歉，却拉不下脸面。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待气氛没有那样令人觉得难熬之后，太宰治才有兴致细细地观察起眼前的少年。此时的中原中也早已看不出是富家子弟出身，长年的旅途让他看上去浑身都脏兮兮的，破烂的衣服如破布那样挂在身上。豁开的口子露出纤细的腰。那是一般女孩都不见得有的好身材，太宰治很没出息地看直了眼。
中原中也的小腿腹淌着血，想来应该是在救太宰治的时候，被河里的石子划伤。太宰治本是无意管这些的，但对方是因“救”自己而受伤的，就这样放着不管，良心上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但该如何向对方开口，他又毫无头绪。
“真令人讨厌，给人添了麻烦还不自知。”太宰治在心里小声抱怨。
正当他想丢下对方不管时，中原中也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噗。”太宰治没忍住轻笑出声，被恼羞成怒的中原中也狠狠瞪了一眼。“我说，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哈？”
“你不是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