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太中】红山椿(5)

“黑银的窗框中
一枝花，桃红的花。
月光照得它失了神
庭院中的裸土如假痣
......
宽广胸怀的钢琴奏鸣
并非祖先，父母也消逝。
似曾埋葬的狗的某处，
涌出的香红的花色的
春夜啊。”*（选自中原中也《春夜》）
太宰治瞪大了双眼。①他一直深信纯粹的诗人，是超越人类的，如天使一般的存在。因此他对世间诗人有很大的期待，却也经常失望。因为很多人明明不是天使，却装模作样自称诗人。但中原中也并非如此。他所期许的天使就这样突然降临在了他的面前。
突然而来的喜悦，让他想要上前，拥住对方。只要将他禁于怀里，对方是否就是他一个人的。本不应会出现的想法，此刻却如疯长的藤蔓一般，将他的整颗心包裹于其中，只剩微弱的吐息。
最终，他还是站在距离对方一米远的地方，安静地注视着对方。兴许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便自动忽略了对方惊为天人的长相。他看着看着，便又开始走神。中原中也来自哪里，经历了什么？关于他的一切，自己都想知道。
于是他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对方却始终不肯正面回答他。中原中也到底在拼命遮掩什么，他不明白。在连遭逃避之后，他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太宰治本以为，再次找到开口的契机，需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然而一个月后，中原中也却主动说出了事实。

那个自称友人的人，是清晨踏入他们家门的。微薄的晨曦洒在来人身上，朦胧中竟呈出一丝阴鹫感。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好久不见，中也。看来你过得不错。”
这是太宰治蹙眉。来人明显不是带着善意的，中原中也却好像丝毫未察觉到。寒暄间，那人的目光时不时瞥过坐在一边的太宰治带着些警惕的意味。几乎是同时，太宰治意识到对方的坐姿很奇怪。那明显不是安定下来的样子，反而像是伺机等待捕食机会的饿狼。太宰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出声的中原中也全数噎了回去。
“我想和他单独谈谈，你先回避一下。”
无奈之下，太宰治只好起身，慢吞吞地向门外走去。然而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刀尖便没入中原中也的腹部，血腥味瞬间蔓延开，中原中也却在其中间闻到了一点安心的味道。
原来，切腹是这样的感觉......
疲惫感涌上来，撑不住沉甸甸的眼皮，他阖上了眼。
“中也、中也......”黑暗中，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下一秒，同第一次接触时，一模一样的微凉触感贴上了他的皮肤。“醒醒，中也。”
他费力地睁开眼，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死后踏入了幻想世界。那个无论何种情况，都会冷静的仿佛旁观者一般的太宰治竟会露出这样慌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