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天命（2）(3)

邕王的命令，她是不敢违抗的。
如今千悔万恨，不该当初假意答应去盛家提亲，小门小户，一切事端倒也少了许多。
“方嬷嬷。”平宁郡主仿佛一下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兀自交代道：“不为，不为死得冤枉，他又是家生子，没个人料理后事的。你去，着人买一口好棺材，好生葬了他吧。”
这是她唯一造下的业障，后悔莫及，有什么报应就报应在她身上吧。
是她的错，对不起元若。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受煎熬的不止平宁郡主一人。
盛明兰到子时都未安睡下。
出去探听的丹橘脚步沉重，她一看便知道没有什么好消息，却仍不死心要问一问：“小公爷还没回府吗？”
“是，大约一个时辰了。”丹橘道，“姑娘你别担心，也许过一会小公爷就回来了。”
“我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
明兰站起来，双腿已坐得有些麻木了。
“今晚是他的劫数，也是齐国公府的劫数。我是帮不了他的。”忽地，她转过身，接着昏暗的灯光，丹橘看见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泪痕。“可我恨我自己，恨我不能够帮他！”

大宅子听不得哭声。
丹橘将浑身战栗，死死压抑泪水的明兰接在怀中，无力重复道：“姑娘，姑娘……”
第二天明兰就发了高热，情况之凶险，老太太着急得险些也跟着病倒了。
好了没几日，邕王家和齐家结亲的消息已传遍整个京城。本朝不乏男妻，但在普罗大众的认知中，迎娶男妻就是为乱纲常，最不受人待见。
谁又能联想到光风霁月的小公爷头上，更别说那位邕王殿下，满汴京城里，听到的人只当自己没长耳朵，万不敢背后嚼舌根子。
但在部分高门勋贵眼中，舍得嫁人的齐国公府这是明摆着站队邕王，储位之争，自然想着自己站哪一边能得多少好处，倒无人再去理那些伦理纲常，纷纷跟着站队了。
邕王的呼声因此水涨船高。
齐衡才从宫中回来，自他成亲后，官家叫他都叫得勤了许多，佐证了某些猜想。不过，不管再怎么忙，家是一定要回的。
照例给母亲请了安，他向内院走去。
心下有些不安。
除去晨昏定省和早晚用饭，元若这些日子极少离开两人的院子，一连几日，甚至连房门都不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