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高的太阳——纳塞河畔睡大觉(2)
报社现在只有编辑一人,原因无他,早在这个倒霉事发生的前一天,报社几个记者联合罢工了,现在他们也在那些“不谙世事的小鬼群”里,不论是那个满头白发的大胡子打字员,还是刚进来的新人,一个有着暗红色的短头发还长着雀斑的小姑娘,都去太阳下扔石头了。因为那个天天拿着喇叭的光头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发表一次演讲,旁边那个歪着一只眼睛的手不离烟的戴眼镜的老头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些年轻人——他们好似有着极端的魅力,让6月的巴黎变成这副麻烦模样,从军队到警察,从外交部到林业局。每一个部长都焦头烂额,那些鸢尾花下的雄鸡都不得不低下头而不敢直视那个愈发强烈的太阳。
作为一个“社会保守主义者”和“自由街区头号的皮条客”编辑打心眼里对这些在街上玩花写诗的学生有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法国高师也就图一乐,媒体的力量足够掀翻这些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他们一幅幅高傲的嘴脸正是失败的基石 ,因为那个不可说的社会关系的割裂正是在这些看似不是细节的地方散发出无穷的力量,不仅仅是这里的法国——铁幕那端也不过如此,所谓的全民党听说已经开始接受那些红色的产业所有者了。“无非还是自己闹得欢,到头来还不是安稳者得胜。”编辑用手帕擦了擦油汗,再仰头45度来体现自己辩证法的高深。
太阳愈发的向西游走,它用炽热的心滴下无形的泪水来表达自己在这个相对静止的阶段下一切的发生,雨林里在燃烧——不是它干的,街道在燃烧——也不是它干的,大楼被烧没了——它甚至不在场。那还有啥好说的?总之太阳算是体会到了实在界尚未被包裹时的美好,不过它也算是看到成千上万的杂志和新兴影视把人的眼睛和嘴巴堵上的景象,仅仅是隔了一个大洋,从意识形态到扩大的社会关系,再到基础的生产关系,那些带着头盔的人仅仅因为头灯温度过高导致瓦斯爆炸,家属可能连一声慰问都没有。在两次鲜花盛开的时刻里,多少人的眼球在泥土里翻滚,而在鲜花凋零之后,又有多少人的眼球被喇叭所吸引?
至少那个被符号化的太阳沉着头暂时去太平洋祸祸亚洲了,编辑看到那些报社成员陆续回到报社,有的人手臂缠满绷带,有的人眼睛暂时产了绷带,有的人腿脚缠了绷带——只有那个新来的女孩没回来,当编辑并不是那么好声好气的询问新人在哪里时,几个受伤的工作者沉默不语,就像回家后被母亲发现口袋破了洞,里面的硬币全掉地上的小孩一般窘迫,最擅长写时论的络腮胡的,面相极差,好似时刻都醉醺醺的杜博阿用难以解释的眼神看了看编辑:“她被带走了,警察说她报道了不实信息,因为她死活没说自己是哪个报社的,所以警察以政治犯的罪名让她蹲号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