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的马(2)

赵高笑了笑，面部肌肉抽搐一般，他用糙皮的指肚温柔地摩挲着象牙光滑的表面。
“大王，这分明是鹿！”
群臣们的身子不住地战栗。一起望向说话的年轻武将。
赵宰相的身子也震了震，眼中现出一闪而过的惊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武将一眼，到底还是年轻人，胡子还是青的。
二世摸了摸并不是很长的胡须，“唔，这如何是好？爱卿们都说说罢。”
短暂的沉默，风暴在无言中滋生。
“大王，这的确是马。顶好的千里马。”一个须发未白当白胖的官员率先发了言，他自认他与白须发的本事一样高，就凭他释褐不久就养出了富贵相，还自通了许多做官的小乐趣。
“对呀，恭贺大王获得匹汗血宝马，大王万岁。”有官员附和道，其他官员也如久违的智慧灌入头颅，如梦初醒般地随声附和，祝贺声如潮水般涌来。
武将的脸变的煞白。孤独吞噬了他，像件沉重潮湿的浴衣披在他身上，难以呼吸。武将没什么说的，呆呆地立在那里，紫色的嘴唇上下蠕动。
或许还有些愚梗未泯的臣子壮着胆子，小声地说，“呀，这或许是鹿吧。”但这微弱的声音也被淹没在潮水中。
赵高义指尖在新手机屏幕上滑动，白色外壳，温润如玉，他用冷冷的目光回望两千年前。
如果大家都说它是马呢？
赵高义抬起头，窗外，两千年前祖先赵高给他留下的江山无言地望着他，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