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大叔（全国新高考一卷）

汤姆大叔病了。
汤姆大叔躺在自己破旧的木床上。颤抖着左手伸向窗户的方向。妻子见状，吃力地从椅子上起身，替他关好窗户，但没有拉上窗帘。
汤姆大叔道了声谢，把手慢慢放回胸前。他用唾沫润了润干瘪的嘴唇，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啊，我亲爱的玛丽。”
妻子凝视着外面的街道，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答：“人们在示威游行呢。”
汤姆大叔右手摸索着床头柜，找见了遥控器后在电源上停顿了下来，“是因为那个佛洛伊德吗……”
忽然窗户上扒住了一个戴黑口罩的青年男子，他的出现把玛丽吓了一跳。那孩子快速扫了一眼屋内，好像没什么收获，便在看似友好的眼神下点了点头向上爬去。玛丽的惊恐没有因为这友好的眼神而被驱散。她颤抖地关好窗帘，然后蹒跚着回到椅子上，“也许是，也许已经不是了。”
汤姆大叔听完闭上了眼睛。妻子从他手里抽出了遥控器打开电视。
里面还是那几个人，说着同样的那几句话——什么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我们取得了很好的成果，中国最近……
玛丽的眼神无力地聚焦在最中间时刻翘着兰花指；披着蓬松的油亮背头；涂着银色眼影的那个人身上，但很快又涣散了。他每句话说的都是好消息，但玛丽却高兴不起来。
汤姆大叔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里好想有一团愤懑，却怎么也出不去。他用尽了全身气力去咳，像是要把整个肺部都咳出来一样。双眼因为用力过猛充血的颜色像极了那个人鲜红的领带。他盯着电视里的他，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这个金发的男人好像有着魔力，不管说什么，只要一张口，就会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