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弦外声里 第三章：归途•前路(3)

从警局走出来，壳开始向卷解释，他实在担心这个刚刚拒绝过世界的人再次看到世界的丑恶。
“我没事……多谢了。”
“不用谢我，谁都有暂时想不透的时候——”
“我是说——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
“……嗯，你不介意就好。”
然后又是让常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不过后来居然是卷先开口。
“你们，搞刑侦的，也需要背下那么多公安条例吗？”
卷确实对壳刚刚的表现印象深刻。
“啊，你说刚才啊……刚才，刚才其实是我即兴乱讲的，我哪能记住那么多条条框框啊。”
壳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他就看到了下一幕：身边那个冷若冰山的“短句机器”竟然笑了。
是忍俊不禁的那种。眼睛弯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嘴唇微微抿着，虽然不是笑得开怀，但也足够融化岭上雪了。
壳发现这笑给人一种能击碎一切忐忑的安心，这种感觉，他相信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
壳没发现的是，这笑还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带的他自己也笑了起来。不过他笑得可一点也不微微——咯咯的笑声似乎让头顶的落羽杉也跟着颤了起来。

送卷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壳感觉自己费了这一天功夫救回来的命可能很快又要赔回去——正常人呆在这样的地方也会抑郁的。
房子很小，除了洗手间和厨房之外就只有一间屋子了：这间屋子显然承担了太多它这个面积不该承担的功能：卧房、餐厅、工作室，还有客厅——如果卷也需要客厅的话。
房间里的摆设不多，除了房东的一张沙发床和一个茶几之外，只剩下了各种乐器：钢琴、吉他、长笛、灵鼓……还有一些壳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那是键盘、声卡、监听音箱等一整套编曲设备。
壳之所以感觉房间很压抑，是因为这里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只有一侧墙壁的上方开了个小窗——如果不是这个小窗，壳会以为自己在地下室里。
厨房里有半箱苹果。
壳迅速扫了一眼周围：案台上有灰尘，说明主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开火做饭了；垃圾桶里是吃剩的苹果核，天知道卷每天几口苹果的日子持续了多久！
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壳当下就定了决心——毕竟卷还欠着他一大笔急救费闭口不谈——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那么多人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生命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