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果陀】他的玫瑰(3)

或许他该考虑将心脏也取出。只是不属于手套的红色还未被洗净，脏了心脏可不好。果戈理收回了手，假装灯光很耀眼地举起手，泛橙的光越过了五指，铺洒在果戈理的脸颊上。雨水似乎不能将那抹异样的红清洗干净呢。
“果戈理先生，我有个简单的提议……”陀思妥耶夫斯基接过那朵鲜花，再次合上了他的书。他缓缓划过那片橙水，安置好了他心爱的书籍，还有那朵玫瑰。书柜被果戈理翻乱过，至今仍未整理，当时他正在寻找他的手套。
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确确实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这间小屋，所以在他看到散落各处的东西把本就不大的旧屋填满时，他有些许想要责备果戈理的心理。那都是果戈理的杰作，他是不拘小节的人，丝毫不会在意屋子的整洁程度。尽管他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曾努力保持过房间的干净，但大概只过了两天，热情散去后，也就又把此事丢在了一边。“自由”，果戈理经常向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解释道，“您需要多理解，那是自由，不应该被束缚的自由。”
但今天的果戈理有些反常——他放弃了常挂在嘴边的自由，一直被束缚在这间灯光微弱的房间里。是为了陪伴他唯一的挚友，又或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听说了果戈理的叛变，那双红色的手套早被血液染过了。

“您愿意与我共餐吗？”陀思妥耶夫斯基倒也不慌不忙。若果戈理真要杀了他，大有机会，何必如此费劲地绕着圈跑，尽管他有着那样的恶趣味。果戈里的笑容一瞬间内绽开，如昙花一现，又久久不愿离去。他可太开心了，在他找到那一轮月后，他居然可以与挚友共餐。
刹那间，陀思妥耶夫斯基确实看到了，果戈理的眼中的愉悦混入了杀戮的心。但弑杀的对象不是他。
“当然！您要去哪？我们是不是还没尝过日式料理。明明已经来横滨有一段时间了。”果戈理热情高涨，他又开始舞动着双臂，甚至晃动了窗外的雨。
“随您吧。”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整理好了原本杂乱不堪的书桌，“走吧。”
“好啊好啊。”果戈理也没忘外面仍在下雨，早已撑着伞，恭敬地在玄关处等待着。
黑色的花在一叶青郁中盛放。果戈理又偷偷顺走了一朵玫瑰，撑着黑伞的同时还举着它。他终于不需要再装作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相识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再次将玫瑰献给这位同行之人。
……
“果戈理先生，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您的手套上有不自然的红色。”
“啊，不，嗯……大概是玫瑰吧。它想留下点什么。也可能是为了证明我触碰过它？我试着洗过了，但它固执得不像话！……哦！不，等等，您该不会以为我要背叛您？好吧好吧，我承认了，我曾是想要那么做的。是‘曾’哦，现在可没有，请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