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D】永劫回归(2)

所谓清阒之夜。话语冻在风里。
所谓情去之夜。温暖死在夜里。
万家灯火掌勺尝味已死，余下的大概是行色匆匆目光空洞。道路以目违法，生日派对受罚，从解药研发出来那一刻世界又死了一次。
不是死于小行星撞地球之类的天灾，不是死于人类口诛笔伐千百年的破坏生态平衡之类的人祸，更没有人们所猜测的异能者之间的大混战，勉强说来，大概、可能、也许，是死在了权力的巨掌与铁蹄之下。
抗争不是没有，蠕虫出现后游行静坐这些被根绝百年的反抗手段纷纷复活，就连负责研发解药的科学家也有扔了试管砸了显微镜带着学生站在国会大厦前哭求的。天朝全员都感染上蠕虫宣布停止解药研发的时候邻国带头反对的教授老泪纵横，下一秒就被灰色天幕下宪兵射出的子弹击中胸膛血花四溅。
世界上仅剩的两个感染者之一太宰治坐在吧台前，暖黄的灯光下放着一杯颜色温暖的酒和一小碟老板珍藏已久的蟹肉罐头，身上覆盖着的沙色外套也被晕染得格外柔和，柔和得让他想起了那张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某三个人肩并肩坐在一起的合照，抑或是很久很久以前某间试图贯彻“正义”侦探社。
只是一切都已就此流逝。
太宰治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没有被洁白绷带覆盖的手，那双无数次覆漫过敌人或故友的鲜血、无数次让异能的灿烂光芒在掌中消散、无数次抚摸过美丽的小姐洁白的掌心、也无数次被感激不尽的委托人一把握住的手——这双手，缠绵了罪孽与救赎。

只是这一切终究都已就此消逝。
武装侦探社。
港口黑手党。
横滨。
“太宰治”曾经的存在之所留下了躯壳。
只是能俯瞰横滨的大楼再也不会被血红渲染，僻静处的红砖小楼也归于永寂，何况横滨——何况横滨。
太宰治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茶色的眼睛微眯着，对着灯光举杯哼起了歌，倒不是他平时哼哼的那些烂大街的殉情歌了——毕竟说到底，能和他殉情的不论男女，统统在他之前离去了。
“去年，什么都没有。
前年，什么都没有。
在这之前，什么都没有。”
太宰治眯着眼睛晃了晃杯底的酒液，仰了仰头一饮而尽。吧台前面的老板伴随着他荒诞走板的歌声，沉默地给他端上了下一杯。太宰治歪歪头笑得一派温和纯良：“今天可是圣诞节啊老板也不装饰下——”
沉默惯了的老板没有应和他的废话，拿着块抹布擦拭着他擦了一辈子的吧台。倒是太宰治因为近期的作战和躲藏早已知道了老板是个什么性子——话说回来，凭他的脑袋，一眼看穿一个人是什么性格脑子里在想什么怕是家常便饭——总之太宰治用牙签插起一块蟹肉放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老板要放一个圣诞树在这里——上面挂上袜子和礼物——以前中也和敦君都特别喜欢——老板你别看中也那样——”边说还要边比划着，时不时回头看看昏暗的舞厅，似乎还在期待着看到骂骂咧咧清洗伤口的橘发少年，抱着药瓶的银发少年或是皱着眉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