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海】【解行中心向】咏而归(2)

十几年过去，我考上了公大。大学的室友人都蛮不错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段时间真的很幸福、很幸福。大二时我们跟随禁毒队实施抓捕任务。我和我的兄弟隔了十多年后的重逢非常仓促，实在是……太仓促了。
“你是阿归？！”
他看见我，似乎并没有多惊讶。他的语调很平静：“我一直在等她。”
我给他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严丝合缝甚至有些麻木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她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
他怔愣地站在原地，我永远都没能忘了他的眼睛。我不敢说自己知道他这些年有多苦，我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告诉我们十五天后毒品交易的情报，然后离开了。
这一幕也匆匆晃过。
后来，师兄带他去了一次公大校园。在这之前，我曾对阿归念叨过很多次“江停”，而也正是江停看出了不对劲——他实在是太聪明了。
然后他就来揪我了……
再后来，师兄想让阿归成为卧底。
无论是因为我个人的想法还是因为母亲的叮嘱，我都不能同意。
但，沉默，只有沉默。

之后的某一天，我想正式把阿归介绍给江停。但不幸的是，玛银的掮客也在这一天到了阿归的院子里。
我想喊。哪怕把声带扯碎也无所谓，我想大喊——别去。别去。
江停捂住了我的嘴，而我也知道现在一点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来。也许是因为不能发声，所以所有叫喊都转变方向去碰撞鼓膜，和阿归海水一样朦胧的声音里应外合。
“我本来想着这几天你们可能会来，但我以为是前晚或昨晚。其实我一直坐在这院子里等着你们。”
无知无觉的，我只想着——要救他。他在等我，我要带他回来。
 “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大三我退学了，配合组织的计划，去了牢狱中。
我挂着23659的牌子，默默忍受着那些老犯人的压迫。那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
阿归用他的衣服换掉了我身上的囚服，叫我走，说他自有安排。
说好我要带他走，结果在卧底生涯中却还是一直在受他照顾……哎。
后来也许可以算顺利，直到——
红山刑房。
一切都结束了。
四周都是滚落下来的碎石，他弓着腰尽数挡住，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