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试杀(2)
一个小时后青纸会驱车前来,他偏爱速溶咖啡,每次都在楼下便利店买好,上楼,进门,用时9分钟。
他会当着她的面扯开拉环,泡沫抿得嘴唇湿润柔软,然后伸出蛇一样的舌尖舔得稀薄,味蕾尽情享受潮起潮落的苦涩,他心里实在想着这是她的血,醇厚而甘甜。
如德古拉的他有着极为出色的外表,以及她经过67次死亡轮回所窥视到的险恶用心。
然而鹤未能明白他的动机,尽管他们之间纯粹到只剩你死我活。
为什么,青纸,鹤此生唯一深爱的丈夫,从16点55分现身开始,没有别的念头,只想让她死。
2.
书桌台灯边上烟卷和黑色中性笔并排放着,打火机在病床枕头底下。极度烦躁的话鹤会抽烟,抽得很凶,恨不得烧了病房,她也的确纵过火,第8次,青纸笑了下,转身出去,不忘把门锁起来。
医院走水,被烧死。
第9次刚醒来,她粗略回想关门前最后一眼的轻蔑笑容,愈发肯定他是在嘲讽,对象可能是蠢猪妻子敲丧钟,也可能是敲丧钟的蠢猪妻子。
所以大多数时候鹤都异常平静,在尝试过挣扎后,她试图用等死的方式换取他的一点怜悯。
夫妻一场,青纸施舍了满瓶的安眠药。即便她自知必死无疑,也没想到安眠药会让人在临终前吃那么大苦头。
没有医护,没有仪器,胃疼到爬不上窗台,完全丧失呼救的力气。他就看着,兴致盎然。
推理无效的谋杀,多伟大的谋杀。
鹤叼着烟,没有点,只是含在嘴里。她眯眼瞧了会儿那支笔,拾起,夹在指间,然后拉开抽屉再次掀了棺材板。
“嗤。”鹤笑了笑。
她并非笑给谁看,只是象征性地表示敬意。
敬妙笔生花的作家,将自己置于死局。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