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源世纪》元族篇（一）(12)

次日，他来到博洛托的屋前，敲开了屋门，为他开门的还是马茹罗，这个姑娘已经过了嫁人的年纪了，可仍独身帮医生收拾屋子和处置家务，她将元引到博洛托的房前，为他打开门，同博洛托讲道：“先生，元先生来了。”元望着桌前的博洛托，想起了上一次他们见面的场景，同样是在此地，也是如此场景，只是屋内的纸屑和医生的白发变得更多了，多到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朋友啊，我们是有多久没见了。”元一边说一边向医生走去，博洛托松解一下眼睛，揉一下湿润的眼眶，应声答道“太久了，太久了。”元握住医生的手，说到“博洛托，若是再不碰面我们都快认不出彼此了。”博洛托笑说：“你可还没老呢。”他们激动地握住彼此的手，促膝长谈，如同多年前他们相遇时，在篝火前的灵魂碰撞。为了数十年前在旧大陆上理想的誓言，元从未停下过脚步，医生也一样，他问起博洛托：

“老朋友，你的计划完成的怎么样了。”博洛托说：“谁知道呢，每当我认为一切都可以结束时，新的想法就会不断涌现出来，让我无法停下脚步。”元说：“那很好啊，一始而终的目标和尚未完结的理想，我当初的计划已经结束了大半了，现在只要维持它的运转。”元见医生没有在应话，他顺着医生的视线望向窗外，阳光正从窗子里斜照进来，洒在那些书稿上，印着树叶的影子，来回流动。博洛托茫然的说了一声:“这灼热的天气真是让人心生迷惑啊。”元尚以为他在自语，可他又转向元说道：“我们去外面坐一坐吧。”说罢便领着元往屋外走去，也不管撞倒的书稿，元有些诧异，他们走到院子里时，马茹罗才慌乱地搬来两把椅子，好让他们在屋前的树下坐着。待他们坐下后，马茹罗就倚在门口望着医生，他们三人就这样在院子里望着来往的行人。一些元在旧大陆旅行途中所结识的友人走过时，牵着他们的儿孙，向两人挥手，问好。
“我们还是做到了一些事情，不是吗？起码不会像过去那样了。”元望向博洛托，说到“嘿，医生，你不该只埋头工作，也多去享受享受人生吧。”博洛托只是坐着，望着过往的行人和飘动的枝叶，说：“是吧，多么美好平和的世界。”之后便默不作声，元也不再说话，心里已不想再提教学的事了。傍晚，从学校回来的雷路过此地时，他们还坐在那里。雷望见了正坐在医生院子里的父亲和医生，他走将过去，同医生问好。“医生，你怎么样，我还等着看你的医书呢。”博洛托笑了一下，说到“你不会对那些书感兴趣的。”见雷只是以笑回应他，博洛托又转过头去，同元说道：“那是个好孩子。”元已在院子里陪博洛托呆了一个下午了，却没说几句话，他起身同医生寒暄了几句，便唤雷同他一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