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故画作远山长(12)

“华十，说白了你与我在这处又端得什么悲悯菩萨肠？我们姐弟这些年被她明里暗里欺压时，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帮过我们一次？不都是觉得我不过是运气好，承了父皇对我那狐媚子娘的情，才得以被父皇区别对待。呵，你与这宫里人又有什么两样？如今还要在我面前摆弄起你那点怜悯心来了，可笑！”
“我...我没有...”华十忽然一噎，息了气焰。
他一开始确实如她所说，当年不肯出手相救，不过是因为自己母亲与她母妃有些恩怨，觉得她纵然母妃死了，也照样运气好得父皇宠爱。不过与她那个贪慕虚荣的娘一样罢了，不屑出手。
只是这些天的相处，他本以为眼前这个皇姐不似她想象中那样不堪，忍不住也想亲近她，希望她能对自己也像对她亲弟那样。
他如今甚至不敢细想，自己究竟是为着她不似自己想象那般美好，为二公主打抱不平，还是为了心中那股名为嫉妒的怒火——她竟为了她那个弟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随你有或没有。华十，你要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你也别来干涉我。二公主必须去和亲，你若拦我，我便连你一同算计进去！”
华十犹自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一听她这话，不禁心里仿佛被刀子扎了一般难受，“你就是这样认为我的？”

火火笑着看向他，与他相距咫尺，两人的气息夹杂在一起。华十不禁呼吸乱了一下。
接着他听见她冰冷的声音，
“那不然呢？”
十五天后，火火亲眼瞧着二公主哭着被人架进轿撵，随着大军远远出了京城。为首的那两人，正是镇国大将军，和贤王之子，华飒。
贤王并非皇上亲兄弟，而是贤王父亲早年征战立下不世之功，后被先帝特赐国姓，封了王，后代子孙可承祖荫。
火火站在城墙上伸出手，竟是京城这个冬天第一场雪。
火火取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端详了半晌，轻笑一声。
六、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大心患如此轻而易举便解决了，皇上心情舒畅，于宫中设宴，群臣毕至。
火火心中冷笑，这就是帝王家。便是血肉至亲，只要有需要，转眼就能沦为铺路的垫脚石。
不过，她又与他们有什么分别呢？
火火自嘲地笑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渐渐有了醉意，火火抬眼，就见对面华十正盯着她瞧。
有病。
火火暗骂了一句，反过来也瞧着他，倏尔一笑，竟是将华十瞧得脸红撇过去了。
火火没了逗他的兴致，便径自出门去醒醒酒，毕竟一会还有好戏要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