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06）过去的事（上）(3)

我的母亲临盆在即，也许是因为她太过劳累，生产变得艰难异常。她很虚弱，几次三番陷入昏迷，最后一次清醒时，她听见门开了。老板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的哥哥诡异的笑着，十分吓人，等老板娘再回头时，我可怜的母亲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接生婆抱起一个全身沾满母亲鲜血的女婴——那就是我。舅舅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拜托她从店里带些奶粉，之后慷慨的给了在场所有人“出场费”。除了来杂货店买奶粉，其他时间我的舅舅都闭门不出，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几天后老板娘再想来拜访，都被他赶了出来。至于他欠下的赌债似乎也不用还了，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要账的也不敢去他家，老板娘曾亲眼见过一次，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债主，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吓得抱头鼠窜。老板娘还说，每次看到我舅舅的眼睛时，都让她感到不寒而栗。每当舅舅来到杂货店买奶粉时，她都不敢直视他的脸，而且他给的钱，虽说都是崭新的法郎，但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味道。
好不容易坚持到我断了奶，老板娘虽然还忧心忡忡，却不敢再去询问。
我满一岁后不久，舅舅带着个裹包就出了门，等回来时裹包不见了，手里却攥着一张大额支票。周围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上我的舅舅有种令人胆寒的“魄力”，所以众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大多对此事闭而不谈，甚至还有人说他卖得好，省的外甥女跟他活受罪。之后他再也没有出过门，不用说他的一日三餐如何解决，就连他的住所也破败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说是四面漏风也不为过，但每天晚上，那片“废墟”里都会发出幽幽的光芒，偶尔还会传来奇怪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特别瘆人，有人晚上听见了这种声音，吓得夜不能寐，即使勉强睡着，也很快会被噩梦惊醒。老太太说，大家毕竟都是穷苦人，第二天还得早起干活，经不起这种折腾，所以一段时间后，周围的人宁可多花钱搬去别的地方，也不愿再跟我舅舅这种“恶邻”住在一起。所以舅舅的住所周围再也没有其他房屋，能在吵杂拥挤的贫民窟拥有一块“化外之地”，可想而知他是个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