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归（十五）(3)

顾母抢过手机，坐回沙发，“面对墙跪下。”顾母管教顾佳年一向严厉，小时候顾佳年犯错都免不了被罚跪，后来长大顾佳年懂事了，其实也很久没有被母亲这样大怒地惩罚她。顾佳年低着头，眼泪蹿出眼眶，一步步走到墙边跪下来。
顾母用力叹一口气，打开了顾佳年的手机。逐渐的她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恐慌和绝望。
“你怎么认识的刘耀文？”顾母突然站起身，声音里带着怒气更多的是颤抖的惊慌失措，她直视顾佳年，眼睛圆瞪，已经发红。
“我…”顾佳年不知从何说起，囫囵地出声。
顾母疯狂地走到面对墙壁跪着的顾佳年，双手用力掐住顾佳年的双肩，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刘耀文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样的！”顾母冲着她大声的喊。
顾佳年被这样激动愤怒的母亲给吓到，惊恐着鹿一般的双眼，随着身子向后躲，“我知道的，我知道，可是他是好的，他不是坏人，妈妈…”顾佳年一边抽噎，一边低声道。
“好人，你凭什么说他是好人！你知道他们家沾着多少人的血吗？”顾母狠狠地瞪着顾佳年，随后起身，用力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拿起顾佳年的手机，向刘耀文发了一条消息。

“你以后不可能再和年年有任何关系了。”
顾母没有多发一个字。
“妈妈，刘耀文是刘耀文，他的家世背景与他无关，他很好，你可不可以相信我的选择。”顾佳年抬眸，楚楚可怜的泪眼看向面无表情的母亲。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你不能早恋，更别说和刘耀文这样手上沾满血的人在一起。”顾母看到女儿有气无力地哀求，心里狠狠一痛。她从小都是严加管教顾佳年，但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就是自己心头的那块肉，她对顾佳年是一种带着愧疚与歉意的心疼，年年父亲早早离开，自己把很大的重心都放到了工作上，女儿比同龄人少了很多父母的爱和陪伴。可她没想到的是，女儿竟然会爱上刘耀文，她太知道刘耀文是怎样的一个人了，本城所有的黑道生意全和刘家有关，刘振平手段卑鄙，极其有手腕，刘耀文她也早就听闻，作为黑道太子爷自然绝非善类。
想到这里，本来心软的顾母心又一狠，她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女儿和那样的人扯上关系。
“回你屋里去，这些天都不许你出门，我会安排你转学。不要再妄想见到刘耀文了。”
顾佳年躺在床上，泪水打湿大半个枕头。她早该想到有这样一天的，她明知道和刘耀文在一起会是什么结果，却还是贪恋他的温柔，她只知道她的眼里只剩他了，甚至不愿意用余光去看一看现实。哭得身体没了力气，顾佳年突然想念起刘耀文的怀抱，那种踏实的安心感。外面下起雨来，只是一小会儿，就从雨点子变成了倾盆的大雨，秋天的雨就是这样凉透了冷透了。顾佳年走到窗边，淡淡望着外面泼下来的大雨，婆娑的泪眼和模糊的窗几乎重叠，心里的委屈又覆上一层。渐渐顾佳年将眼神聚焦到楼下，她慌忙打开窗子，匆匆用手肘揉了揉眼睛，楼下是两把撑着的伞，伞下的人面对而立，是吻文！站在对面的是妈妈。顾佳年用双手撑起身子，用力往外够，掺进窗内的雨点打湿了她的脸和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