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约翰的男人决定去死(3)

小姑娘有些局促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就像上课被老师提问一样磕磕巴巴地说道
“我刚才把脚扭到了，或许您愿意帮我搬一下行李吗？”
姑娘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随之一点点垂下来。
约翰视线一转就能看到女孩肿的高高的脚脖子。
“就只剩下一个箱子了……”
姑娘也不知是急得还是羞得，说话都上了哭腔。
狠狠地摔上门告诉她不可以吧，或者把她臭骂一顿，无论怎么样都好，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又何必对这个世界这么温柔。
约翰心想。
他的手已经摸上了门把，只要往前一推，他就能继续与死神的约会了。
然而他还是叹了口气，走出去带上门问小姑娘

“东西在哪儿？”
算了，反正都要死了，再帮一下别人有什么关系。
箱子不是很沉，但块头不小。把东西搬回姑娘家之后，约翰转身要走，有人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他诧异地回头
姑娘红着脸，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
“或许……您想要和我一起分享刚出炉的苹果派吗？”
姑娘的头发被风吹起，漂亮得像绽开的红裙摆。
约翰后知后觉地嗅到了空气里似有若无的香气
“是，春天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略显迟疑地响起
“是的哦，雪已经开始融化啦，春天马上就要来啦!”
姑娘的手无意识地靠在胸前做出祈祷的样子，叫约翰想起油画里象征光明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