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我们的1888(30)(4)

“嘿，小子！你看起来像个大学生啊。”地痞少年叼着一根干草，一屁股坐到卡尔旁边，“想从这儿出去吗，想的话就给我一点儿，不然我可有办法叫你在这儿多困几天。”
看样子他这种勒索行为已经屡试不爽了。
卡尔艰难地往墙角移过去，挥了挥手，一副谢绝的样子。
“别装模作样儿的，小娘娘腔，我知道你有钱。一看就是上过大公学的子弟~嘻嘻”
卡尔都听懵了，这人压根没见过西区的大学生是什么样吧。大学生就算是罪犯大概也不会被关到这里来。
“我是杀人犯……”卡尔微微抬起浅灰的眼睛，“审讯官想让我出去都出不去。”
少年噎住似的，喉结来回滑动几下，面朝卡尔蹭着地面挪了回去。
哼，色厉内荏的草包。
说起大学，自己本该有机会上，只是杰伊卡尔在害死母亲之后，自己就被退了学，不过也许校长是对的，以自己当时的状态，吓走全班学生都绰绰有余。现在，既然接了入殓的班，那些多余的知识和经验也就不再需要，杰伊留下的生物学化学的书籍已经足够自己用了。

卡尔把头靠在也许已经伫立了两百年的石墙上，看黄昏逐渐从看押房高处的小窗降临。他快要睡着了，中途有开门把人拖走的声响，好像有人在骂“贱货！”，有人的脚镣刷拉刷拉地响。卡尔漫无边际地让思绪随意流动：黄玫瑰丛应该正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母亲的墓碑应该擦得很亮，杰伊就躺在母亲身边……
提起公诉之后自己会被绞死，围观的欢闹人群里只有约瑟夫在落泪，阿不，他最好不要去看，他只要见到入殓过的漂亮尸体就够了，可是，会是谁来给自己入殓呢？是谁将站在自己的尸体旁，感叹一句，真美。
杰伊说他爱母亲，他怀疑母亲于是杀了她，他选择抚养自己，他被自己注入水合溴化物，从窗户推出去，就像被风吹落的玫瑰花。
鼓励他们的勇气——注入水合溴化物——准备一张死亡证明——入殓——安葬—— 杰伊教给自己的标准程序。
杰伊说自己没有得到真实的爱恋：说生活欺骗了他，来入殓的不是死人，示爱的人不愿相爱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