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赛十四：明谋，疏忽，反客为主(5)

姚烨已经来到了萨丁面前。打偏了两发子弹的萨丁已经气急败坏。他向一旁躲开，并尝试用手臂挡住那凭空出现的，他从未见过的武器。姚烨手中，表面像夜空一般光滑的刀正在向他的脖子砍来。现在他只能先躲开致命位置，然后再做下一步计划了。最后一发子弹，一定可以打出姚烨的脑浆。
他往后跃出，想要躲开这刀。但是他却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与安全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遥。
没能跑掉的代价意味着他付出的远不止几条肋骨。他只是感觉手臂和腰部一轻，然后他就像一个狼狈的半身像一样掉到了地上。那最后一颗本该决定胜负的子弹，最后还是留在了弹夹中。
疼痛的火舌搅动着他的脑浆。萨丁感觉一只巨蟒顺着自己的气管直冲而上，撑断了自己已经一百七十七年没用过的鼻腔，把他的大脑像一只老鼠一样搅碎，然后一口吞下。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自己狼狈地倒在地板上，大概只有右臂相对完整，另一只手臂几乎被连根斩下，而躯干则被斜切开来，内脏流了一地。
姚烨则已经在旁边扶着列车的座椅喘气了。刚才展开刀刃花费了她太大的精力，而萨丁没用多久就恢复了行动能力。虽然失去了现在正落在一边的下半身移动起来或许有一些困难，但是就算只有半只手，尸族人也应该活下来。

清晨的光经过从窗外射入，映下细小的雨滴的影子，将萨丁的视线引向还开着的列车门。
他挥动自己还剩一半的右臂，往前窜了一步，然后姚烨的刀应声招呼到了萨丁的头上。生的意志好像钢筋一样钉在萨丁的头顶。他又是一个闪身，精疲力竭的姚烨失手了。他又像海龟一样纵身向前冲去，然后来到了打开的火车门边缘。当他的身体逐渐往车外倾斜的时候，仇恨和羞辱从他的心中升起。他在战斗最后的去向，居然似曾相识。
他消失在了滚动的景物中。终于，萨丁沉睡了，变成了荒野中的游荡者，或许他的理智再也不会苏醒，而是永远作为一个怪物游荡在欧登的森林中。
姚烨放弃了追击萨丁。这场交锋或许是她赢了，但是她远未赢得彻底。姚烨看向启迪，刚刚就是醒过来的他抓住了萨丁。他被拖下了座位。不难看出，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只是摔下座位的伤害就让他再次晕厥了。
这个弱小的无根族，总是用奇怪的方式起到作用啊。姚烨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她摸了一下脸，指尖上沾上了血液。一条条鲜红的血痕在她的脸上搏动，流淌。列车正在平缓地行驶，好像刚刚的战斗不过是一些脚印和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