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花火(6)
他答不上来,只能说了些别的事。
一提起京城的话题,两人就格外的闷声。阿凉知道她只是问,其实并不想听,因为自己也不是很想说。
很快他觉得夜凉,就客套了几句告辞,可刚刚走出去几步,就想起来自己带着的两件事,还一个都没有说。阿凉回过头却听到小夏在对他说: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多想,觉得上次的事和你有关?”
“呃……我,只是上次你没来送我,就觉得担心……”阿凉说。
“哈,可以这么说,上次我哭的很厉害,一点都不想见你。制服很漂亮,我也想穿穿看……你走吧,这次我也不会送的。”她的声音飘扬在夜色下的田埂里,在阿凉听来却像是将自己断送,染的发黑的杨柳。
她变了好多,两人都变了好多,不像以前聊得那么融洽。以前她吹得富有灵感的口琴都忘了,该说变俗气了吗?当然自己也有问题,沾了很多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也许是和朋友吃酒,也许是偷懒,让妹妹们也疏远了。
他有点儿狼狈的回到家,却看到院子外的草丛悉悉索索跑出两个人来,是凉妹和白天见过的那野孩子。
那野孩子认清了他,顿时就支支吾吾,很快转身就跑了。凉妹也不说话,大概被脸色吓到了,乖乖跟他回到家。
阿凉有点儿疲惫似的瘫倒在床上,却听到凉妹推门进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还给我小人书,偏偏在晚上……”
“行了,睡吧。”阿凉卷了卷毛毯。
旁边沉默了会儿,接着掩门出去了。
乡下的夜很短,蚊子却很多,不过他本来也不怎么睡得着。
第二天醒来,在赶火车之前他去了趟老师家,算是按照惯例提了点儿点心过去。
老师现在算是好好成了妇人了,抱着孩子在喂奶。阿凉觉得有点儿尴尬,老师却要他好好坐下,又是一阵子家常里短的客套话,说实在的这几天说了太多早就乏味,他可练就了一身应对的套话。
老师家里房子挺小,厨房和柴房不分,一边还在煮粥,再也没有之前的音乐教室,现在那里充作粮仓,音乐器械也都折了废品。老师怀里的孩子也不停的哭闹,带孩子的疲惫染上了她的鬓角,连带着喉咙的嗓音都变得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