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花火(5)

时间指向晚八点半，是有点儿晚了。但阿凉很快出了门，沿着熟悉的路线往小夏家方向去。
可问了她家里人之后，却得知是在田里，活儿还没有忙完。旱季就是有这样的麻烦，常常浇水排队到深夜。
阿凉告辞之后就打算直接过去，可突然意识到小夏此时是在田里，而自己现在的装束，因为回来的匆忙，连便装都没带，这样碰面会很怪吧。他有点儿扫兴，可不想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沿着草茎布满的路走，不由自主的就走到田边去了。
在田里来回扫视的灯光，哗啦啦的水声。这个季节抽出来的井水还挺凉的。
阿凉站在田边等着她出来，注意到湿了一截的裤腿，水淋淋的，还有小腿上的泥巴。阿凉看着她在田里冲掉泥水的功夫，想说的话已经忘了大半。
“怎么想起来来找我？”
阿凉在犹豫，说了些别的近乎于客套的话。那个话题挺难开口提及的。
幸而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小夏提起了那口琴的事。因为都是过去的事了，阿凉本以为她不想说。

“上次我走的时候，你没出现，”阿凉说，“那时候我在忙着乱七八糟的事，事后才听说了一些消息，听说你和家里大闹一场。”
小夏在朦胧的黑暗中抠着手指，头灯映出的光让她有点儿沧桑了：“是有这么回事，家里的问题嘛，因为缺钱就都卖掉了。”
钱，缺钱的事，如果不是因为贫穷，两个人命运怎会有这般不同？
因为气氛有点儿沉重，阿凉有心说些轻快的话题：“还记得那个口琴的曲子吗，老师当初教我们的，你吹的可好了。”
“哈，忘记了，早就生疏了，”小夏说，“自从老师生了孩子之后就不再教书，口琴也不知被我放哪里去了。”
说完这些，小夏又到田里去转了一圈，接着头灯的光线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她回来时接着说：“很多东西都没留下，家里几乎搬空了。没有办法的事，毕竟需要钱，我也需要钱。”
“你好像过的还不错，学习的也很努力吧。”小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