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叁-华显五十二年既月初十·午·绿眉斑鸠(3)

负庑峛和白罗站在船头长揖恭送，年崎与船夫在后面躬身更深。白罗显然是常客，直起身后就窜到进了蓬里为他们准备茶果的年崎身边，询问被蔪环宁提及的那位“颐小先生”。
“颐氏人丁稀薄，出了广河道可罕见。是失踪了十年的颐公子？”
“尚枢公故去多年，小先生并不愿我们称她公子。”年崎笑着将盖碗奉到白罗座旁简桌上，端起另一盏走到负庑峛身旁，“贲月涝灾误了采茶的时候，虽听闻您爱新茶，可惜目下库里拿得出手的只有陈年的熟茶了，委屈殿下将就将就。”
负庑峛捧着盖碗欠首回礼，请年崎一起走回蓬中：“您严重了。”
年崎以客为尊，落后半步示意负庑峛先行：“来时容林应该与您提到过夜缨先生吧？虽还在九姬图内，带您去的客院倒不是夜缨先生手笔，是当年几位大师傅挑战夜缨先生时建造的。这一片都是。虽夜缨先生木石营造造诣世人难望项背，但她多数作品过于奇巧反倒不适合居住，还望殿下不介意。”

负庑峛当然不介意，再次客气谢过，没忍住又开口询问旁的：“我听说上朝的侯爵都被敬为先生，这小先生的称呼可是给准侯爷的？”
“达者为先，济天下人，教天下人。于焦土存续有益有功，在朝即封公、在野便封侯。我们敬为先生的确实都是侯爵，只是公侯也分品级，公有九品、侯四品。偶尔会称公爷侯爷的，必是四品公以上或一品二品的侯爵。颐小先生确实是准侯爵。不过殿下今后在外若见到别人也称小先生，那便已是四品侯爵在身了。”
白罗嚼进一口脆梨，闲极无聊抢了话：“改制后九姬图最先封侯，那时候侯爵还不分品级。煜归名怕委屈了医者，依南北医都习惯分出三品。本来给九姬图二品，先生们说自己比不上医者，就自请降为三品；刚出师的小医生们突然得了朝廷给的俸禄也有些惭愧不安，返还了部分封赏才勉强接受四品的等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