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叶狐 章贰(2)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男子垂着眸头也不抬地继续着阅读。
朗久，也不见狐应声。
男子于是执起九宫里青团其一，将它掷于狐所匿形的朽木跟前。
男子见朽木之后忽竖起一双樱花色的耳，随后是一张古灵精怪的少女的面庞，再之后是脖颈、肩胛、微乳、腰肢、细臀、和白腿。
胯下所摇摆的，还有一条色樱而蓬松的狐尾。
少女望了望男子，男子低头看着卷轴。
少女轻蹑手脚，男子执笔在卷上描绘着什么。
少女提溜起青团，三肢着地，将它置在鼻尖嗅闻，男子笑了笑，见狐耳放松警惕地伏了下去。
随后，少女朵颐起来，三两下青团下肚，还意犹未尽地舔舔指尖。
“可已吃饱？”
少女摸了摸平川似的小腹，对着男子摇了摇头。
男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哝，坐到这儿来，青团你拿去吃。”
狐少女于是踱着欢快的步伐来到男子身旁席地，她盘着腿，将锦盒置于交叠的双腿上随后一个接一个吃起来。

男子于是将注意力放回卷轴上，他执着笔，为所画的少女加上一对儿伏于两鬓的狐耳。
知了——知了——
那是蝉鸣。
啾啾——啾啾——
那是鸟鸣。
枝桠间投射的光影，斑驳在少女白皙的背脊上，同样使得男子的白袍光若白炽。
盒尽，少女满足地轻抚腹腔，靠在男子的肩头闭目，男子停了动作，缓缓地偏过头去。
‘就这样别动，让我睡会儿可好？’
忽而，脑海闪过零星敏锐，那是曾顶着这副面庞的少女对自己的耳语。
男子于是将头偏回去，一滴泪，将卷轴上的墨色浸染。
.........
狐在夕烧的余晖中醒来，醒来在蚕绒所织的华服里。
狐识得这身衣服，正是男子所绘之少女所着。
狐体悟着华服中自己的体温，轻嗅着过往的气息。
再抬头，寻觅那抹孤独的白。
可周遭是蒿草，丈二尺有余的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