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少女与自动贩卖机的游行(15)
在这种地方,心情反倒成了主要的驱动力。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向海面,一只灰白色的水鸟自水面掠过,转瞬间消失在远处的雾气中。
如果说季节是自然的时间节点,那人的时间节点又是什么?
出生,小学,中学,高中。
我们总是习惯性地将生命划分成各个时期,并以此为基础判断前进的方向。
就好像季节的转换并无明显的分界,人似乎也总是悄无声息地跨越这些节点。
但变化应该是明确的。
天气的冷暖干湿,人的成熟衰老,就算相互间有所不同,但终究还是显而易见。
与那时的我相比,我改变了什么?
我找不到任何线索。
依旧徘徊着,游离着,逃避着他人偏缩一隅。
感受不到节点的我,在原地踏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道理虽然是这样。
但应该有什么被漏下了,某种并不怎么重要,但也足以称得上是变化的东西。
那和节点无关,和方向无关,和一切所谓改变人生的重大选择都没有关系。
只是非常偶然的,穿插于每个日常间的认知。
它作为这个世界的代价被割裂出去。
就好像桌上的那瓶茶一样,徒留下违和而怅然若失的空白。
十二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向后飞逝,拉出一片油彩般的光影。
早濑老师在鸭舌帽下面戴了副墨镜,一手搭着方向盘,不时合着电台哼两句上世纪末流行的电视剧主题曲。
“忽然打电话来说要去趟隔壁省,你还有这么上心的时候?”
她盯着前方不断延伸的公路,冷不防的向这边搭话。
“只是不习惯事情做一半罢了。”
我把对着她那侧的耳机拿下,挂到耳廓上方。
“……这说法还真恶心。”
“彼此彼此。”
她用鼻子哼了一声,报复似的把广播的音量调大半圈。
“我可是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来帮忙,能不能拿出点感激涕零的态度?”
“我也只是想省点大巴的票钱所以才随口一问,您不用那么在意也没问题的。”
“嘁。”
她之前买车的时候足足和我炫耀了两个星期,不物尽其用还蛮可惜的。
早濑老师放慢速度,拐上一条更窄的小路。
黄绿相间的田野被条条细垄划作规整的方块,不远的山谷中紧布着参差不齐的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