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蜗里的风（良堂）四十一(2)

周赖眼见占不到便宜，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你是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孟鹤堂不再理他，闪身往门边跑，一边张大嘴巴要喊，刚刚冒出一个音节，周赖眼疾手快，伸长胳膊，一巴掌从背后捂住他的嘴。
“放——唔——”周赖比孟鹤堂整个人大上一圈，两人扭在一起，孟鹤堂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被箍得死死的，踢打间踹倒了椅子。
“爸？”周九良从床上惊醒，冲出来的时候看见周赖压在孟鹤堂身上，一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勒得孟鹤堂翻起白眼。
“给老子闭嘴，不然我掐死他！”周赖威喝道。
“你放开他！！”周九良扑上去，被周赖跳起来一把揪住头发，拎直了往墙上撞，血顺着墙壁往下流。
“他娘的！”周赖扔下周九良，回头看见孟鹤堂捂着脖子挣扎着要爬起来，一时起了杀心，蹲下身子找到一个顺手的姿势，重新掐住他。
孟鹤堂听见自己喉头发出咯咯的声响，好像脖子折成两段，两眼漆黑，大张着嘴却呼吸不到空气，身体没有知觉也不听指挥。
突然噹的一声，不知什么响，接连又是几下，掐在脖子上的手似乎松开了。等孟鹤堂缓过气来，看见周赖趴在地上，后脑勺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正汩汩往外冒血。

周九良跌坐在一旁，满脸是血，手边扔着个铁皮盒子，平时用来放票据和存折的，被周赖自己翻了出来。
孟鹤堂探了探周赖的鼻息，又飞快地缩回手指。
“爸？爸——他死了吗？我杀人了？”周九良手脚并用地往后挪，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
走廊上有人开门出来的声音，还有人问道：“什么声音？咚咚咚的？”
“爸！怎么办？我会不会坐牢？”
“去把盒子冲干净藏到厨房柜子里！快去！”孟鹤堂没有时间思考，拽着周赖的后衣领，使出吃奶的力拖到餐桌边，翻个身，把伤口对着桌角磕下去，然后放手，让尸体自然滑倒。还好他趴着倒地的，地上没有太多血，加上他和周九良身上都有伤，能掩盖过去。
“九良！九良，听清楚。”孟鹤堂捧着他的脸说道：“如果我不能回来，你就去找何叔！调你和你妈的所有住院记录！然后找白石的院长，做一张假的寄养证明！听清楚了吗？”
“爸，你要干什么？”周九良抱住他的腰，抽噎着问道。
孟鹤堂自己也没有主意，无论什么方法都有破绽，虽然是入室抢劫，但他们复杂的关系一定会影响调查，到时牵扯到周九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