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向阳而生（马卡洛夫）(6)

“我？我在等一个人。”
她一边刷杯子做关门准备，一边回答道。
“真羡慕那个人啊…怎么样，等到了吗？”
纯粹废话，要是她等到了我就见不到她了。
“唔…不好说。”
马卡洛夫少见的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用你的话说‘只要跟着自己的节奏走，就不会出错’，所以啊，放宽心啦。”
我把剩下的冰咖啡倒进嘴里，把杯子推还给她。
“是啊…”
她接过我的杯子，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把刷干净的杯子放回柜子里，她看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喂，明天白天有时间吗？”
“干什么，约会吗？”
我大胆的尝试跟她开个玩笑。
咚。
“疼疼疼…”
果不其然，她气鼓鼓的朝我脑袋上来了一下。
“我需要一个帮我搬东西的工具人，明天我要采购。”
说完她就扭过头去，不再理我。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
“哼。”
“你白天能醒着也是个奇迹。”
马卡洛夫戳了戳我的腰。
“因为今天本来就要出去的，我预约了一个记忆自检。”
“嗯？”
“士兵嘛，总会有各种战场后遗症，我总觉得我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前几天我申请调阅了自己在部队里的病例，发现了一件我完全忘记的事：
士兵曾在■■行动中因轰炸脑部受伤，出现疑似脑震荡症状，似乎伴随短期记忆丢失现象，后观察并无大碍，允许复员。
编号：K03-K12
我回忆了一个晚上，才发现想起来那次行动，我完全忘记了行动内容，不管怎么想都是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忘记”这件事本身。
而且我怀疑我并不是“并无大碍”，某些很重要的东西似乎在那次爆炸中和大地一样变得支离破碎。
“这样啊…那祝你能找回自己忘掉的东西吧。”
她想了想，只是回答了我这么一句，便快走两步，跳到我面前。
“我今天这件裙子好看吗？”
藏蓝色的上衣，白色的短裙，红色的围巾在微冷的北风中飘动，头顶一顶大大的藏蓝色皮毛毛子显得她更小了，紧紧包裹在黑色裤袜里的小腿，踩着棕色的皮质长靴在地上局促地踩来踩去。
“怎么说……有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又是这种奇怪的评价啊…就像你说你以前见过我一样。”
她原地转了一圈，又走回到我身旁。
“没有啊…我真的是这种想法。”
说来也奇怪，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一种实实在在的熟悉感和安心感，就好像有一种感觉“没事的，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