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永恒落体》(2)

事与愿违，他的童年充斥着药水和消毒剂的气味，但伊凡觉得那段时光并不算坏。母亲是个传统的乌萨斯，会做美味的红肠和水果布丁，而父亲供职于乌萨斯空军，职位是普通的地勤。他每天早晨将叠的整齐的制服打开穿上，夜晚带回一身皱巴巴，没人知道那件制服浸透汗水又晒干了多少次。父亲喝酒，但胆小的他又不敢喝出事来。如果真醉了，他会一言不发装作无事发生，然后母亲会把酸黄瓜拍在他脸上，这一幕总让伊凡捧腹大笑。
生日的时候，父亲给伊凡买来战机和空艇模型作为礼物，大概是听信了商场的促销标语：每个乌萨斯男孩都有一个飞天梦。伊凡不喜欢这些灰不溜秋的模型，他更愿意在晴朗的午后，独自凝视天空的云彩。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一个飞天梦。等伊凡大了些，父亲终于找到了他喜欢的东西，那是父亲利用职务之便带伊凡去跳伞时发现的。父子俩大叫着从数千米高空跳下，俯瞰着无边的红色麦田，俯瞰着他们的小城，趴在地上的高楼大厦。换做别的孩子大概都吓哭了，但伊凡偏偏喜欢这奇妙的落体，拥抱大地的感觉，风在耳畔轰响的声音。他不害怕，父亲他身后，给他操作喷气装具和降落伞。于是他总能稳稳地降落。他感觉身后的父亲，好像是在用大手将他托举。

他从未和同学谈过这个爱好。在男生里，这是比锃亮的战机模型更让人惊羡的谈资，但就算伊凡说出来，估计也会被当成吹牛吧。
伊凡只跳了几次伞。高中毕业那年，父亲随军前往天灾地区，回来后父亲开始酗酒，时而暴躁时而痛哭，他终日缩在家里，身边弥漫着劣酒的气味。他留下字条说自己已经成为了感染者，然后在一个夜晚默默离开了家。
伊凡去父亲曾经工作的机场，三分钟就被赶了出来。所有人都说，不认识那位工作了十五年的父亲。
奇妙的落体，变成了噩梦最后的坠落。
（二）、
一支队伍来到了伊凡的城市。他们在广场中央插上旗帜，他们把自己的符号和意志用鲜红的字体画在灰墙上，宣布：这片土地属于感染者。
原本他们的世界距离伊凡很远，现在他们就在眼前，游行、放火、射杀军警，劫掠富豪和官员。伊凡不太喜欢他们，但又总是看着他们的标志出神，那是一个拉伸的字母，一个在空中坠落的灵魂，伸展着扭曲的四肢放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