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奋斗活久了,就想丧一回。
在许多的怪圈里,历史是最调皮的,简翻史书,最爱魏晋一段,它是离乱下空前的解脱,娟狂与怪诞,解脱与痛苦,风雅与颓圮,清明与混浊交织,如万花筒般璀璨的没有那么大义凛然,忠君爱民的刻板,没有荡气回肠的史诗,只有文弱近乎病态的风骨。魏晋风流的令人艳羡背后,是离乱下寒士的挣扎与奋斗,实权与名位如马车的更迭,是华贵腐蚀下世族的颓废与超脱。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吐万里如虎,臆想着百年前同是半壁山河的宋北伐英雄气概,不曾想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柔媚的贵气如此轻易地过成了平民。肥水一战中,诸多偶然下,强秦被南方一时奋起打败了,饱受赞誉的谢安石在其中到底多大的功劳,他是东晋苟延残喘的肱骨之臣,还只是庸碌无能的幸运儿,真是有趣的争议。大战之后,谢安石再无大作为,是家族玄学不好名利风气的影响,还是朝局明暗排挤所致,让专业的人去苦寻吧。
兰亭序的山阴,一代合格的书法家,崇信道教,被人相传的东床快婿,作为官员于国于民有何建树,是寥寥无处寻觅,可是官职却在九品中获得上品。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的鲍照,穷极一生只是当到了参军,被后人称为“元嘉三大家”的他岂能没有才华。在这个以家世论出身,定品阶的不输历代风流的时代,真令人向往,恰如范缜与萧子良辩论,人生要如一树花,同发一枝,俱开一蒂,随风而堕,自有拂帘幌,恰好坠于茵席之上,成为王谢这般的世家,方能有一番功业和一种说不完的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