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ab(2)

“我要是在一个城市待这么久，会疯的。”
“习惯了便也还好，也许我还会在这里安稳地过完剩下的半辈子。不过，还是很愿意听别人讲讲各个城市。”
不像之前那些因为和我同处过一个城市才有共同话题得以聊下去的网友，他没有去过任何一个我生活过的城市。可能也因此，取代共鸣的是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向他“添油加醋”着讲每个城市的故事。
那天一不小心讲过了零点，睡前他所能给我的生日礼物，就是之后长久的联络。我给他的回礼，是为他取了称呼——喆，双吉。
（二）
今年除夕的前一天是情人节，我情绪很低落，把快过期的藿香正气水当酒一剂一剂地灌肚，和喆讲“不知道去哪儿过年……”
我妈比我爸小三十多岁，是他第二段婚姻里的小三。他们没有结婚，妈带着我这个私生女一直靠租房子隐匿在他的生活圈之外。谁也没想到本在商圈小有名气的他，后来接连破产，卖了房搬回山西老家。妈为了我，藕断丝连地跟着他熬过多年家暴混着外债的日子。不过高考结束，她趁着还年轻，重找了归宿。
我理应为她高兴，可我笑不出来。我本以为我们会相依为命地走下去，她曾是我留在这个城市的唯一理由。她走之后，我没有搬离我们住了很多年的出租屋，当然也没主动找过爸，我早已对这个让我的成长充满了怯弱、惊慌的人深深地失望。同样地，周围环境对我那不堪身世的恶语相向，让我只想挣脱和逃离这个城市。

我向喆解释着过去，也失神着问了一句“你的家庭正常吗？”
“正常吧……就是普通的离异家庭。现在跟老爸过。”
“哈哈，又是离婚重组的。后妈对你好吗？”
“该有的她不会缺给我，但也不会过多的关心。你懂吗？”
我喝完最后一剂藿香正气水，和他说“所以我从来不相信婚姻。”
他换了话题，给我发来几张他为第二天年夜饭准备的食材。向我介绍的间隙，他问“你知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吗？”
我想了半天没懂，便去翻各种网站。直到看见疯帽子和爱丽丝的对话：“我喜欢你。”“为什么？”“因为乌鸦像写字台。”“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因为我喜欢你……”
于是那个情人节后半夜的泪，是被他逗哭的。
“因为我喜欢你，似乌鸦像写字台，不合常理，却没有理由。”也许我们是同病相怜，也许是惺惺相惜。
（三）
寒假结束，上火车前，我妈赶到车站送我。
临过安检的时候，她一直在念叨“以前还有一块钱一张的月台票呢，能送到车上，看着车走。”我没吭声。
上了车不久，她发我一条信息“妈知道你为什么报了个离家那么远的学校，就是想换一种生活了吧。你爸得了脑梗，骂不动了也打不动了……明年和他过个年吧，这些年互相亏欠的，可能也没什么机会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