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童话（一）食尸鬼少女×深潜者大叔(2)

突然，这座山前的大海发生了异变，海面如同被煮沸了一般往上冒着气泡，空气中瞬间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当然,它们不是突然出现的，一定是在缓慢的量变积累下引发了质变。浓烈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少女的眉头微皱，脸上出现了厌恶的神情,但随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在一片杂乱而疯狂的意识中，无数的问题冒出,她静静地坐在悬崖上，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混乱的呓语中搜索出了一个较为完整的答案。疯狂还是增加了...她叹了一口气，自从研读了《食尸鬼教团》和《食尸鬼抄本》后，诅咒便如影随行。食尸的习惯逐渐在她体内扎根... 但即使转化成了食尸鬼，那个念头仍保留在她的脑海中。毕竟，今夜是他与她约定相会的日期。想到这里，她空洞的双眼又有了些许光彩。
空气中的腥味更加浓烈了，就是她因为诅咒的缘故丧失了部分嗅觉，才能勉强忍受。那海面上冒出的气泡开始向岸边移动了，已经可以看到海面下所潜藏的一道道黑影,它们逐渐从远海游到了海岸边，“哗”的一声，是水从身上流下的声音，最前方的黑影已钻出了海面，半个身体站在了海滩上的芦苇丛中，只能看见他头戴着精美而又样饰怪异的头饰,双眼凸起，嘴唇又长又扁, 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岸边,才能看见他身上湿漉漉的长袍贴在身上，显示出一种奇怪的身体形状。紧随在他身后的黑影也以水中冒出它丑陋的头颅，接着便是第三个,第四个……它们的面容虽然都扭曲到了丑恶的程度，但还能从身上的衣服和饰品看出它们曾经人的一面。它们身后的海面上，仍不断有这样的古怪身影从水下冒出，越往后， 那些半人鱼的面容就越年轻， 五官也没有那么扭曲,身上的诡异装饰也没有先前那几只多，也还能体现出之前那些半鱼半蛙的生物的确是由人类演变而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滩上的那些半鱼半蛙的人形生物也越聚越多它们张大了嘴， 在空中一张一合， 如同一只只缺氧的鱼。那些开合的大嘴除了剧烈的鱼腥味，还时不时发出一些噪杂的无意义的音符，为首的苍老身影口中吐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这些身体扭曲的怪人才逐渐降低了声音。那苍老的领头人便开始带领他身后的两栖怪物们向印斯茅斯的市集走去，这幅无可名状的月下行军图还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和散播无名恐怖的奇怪音节。
就在岸边的可憎怪物迈动他们的双腿向他们的陆上家园缓慢行走时，另一边，山崖上的尸鬼少女不知何时起身离开了悬崖,站在一堆大小不一的墓碑中，双手环胸, 面无表情的自上而下审视着下方的鱼怪们，寻找着她所等待的那个身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地上的人鱼洪流似乎没有终点一般地从海中成百上千的涌出。但，她仍没有找到那个人。当然，她那逐渐退化的听觉并没有捕捉到身后那滑腻脚掌踩在松软泥土中的轻微声响——更何况是在这片杂乱声波为背景的前提下。于是，就在她向下搜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毫无征兆的从后伸出将她环住，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不算浓烈的鱼腥味。她扭头看向那张面孔，三十来岁的脸上已有了些许异变,但仍能看到一张不算难看的男性面容。的确，因为翻阅家族手札的缘故，血脉所带来的异变和下水的时间都有所提前，但自身的面容还没有衰老到实际应产生异变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