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贰叁（老汉视角）(3)

我看着小周挂断电话之后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有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试探的和他打招呼，小周只是摆摆手，说刚演出完，他有些累了。
后来后台只剩下他一个人，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问他，老孟最近还好吗？
他说，他很好啊，和每个人都相处的特别好，所有人都喜欢他。
看着神情落寞却装作淡然的小周，我突然有些看不懂老孟，我听身边的人多少提起过，老孟这个人年轻的时候，玩得很疯，后来年纪渐长，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才开始收敛。我常常在想，小周对这些又知道多少？拐弯抹角的问过小周几次之后，我慢慢的捋清了——小周其实都知道，我却觉得心惊，如此这般，也难怪小周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换了谁也无法开心起来的。
从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和老孟的关系渐渐疏远，变成了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和小周倒是成了可以偶尔谈笑的朋友。
我第一次撞见九芳和老孟出去已经是三四个月前的事了。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他们的第一次，可是，他们看到我的时候却有一瞬间的局促，不过很快，他们对于我的知晓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时候，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变了，但是我还傻乎乎的想，老孟和小周搭档这么多年，熬过了所谓的七年之痒，怎么在这第十个年头竟会弄出这样的事？

说实话，我有些看不懂老孟，他对小周的感情没有假，可我还是认为一个男人的爱情根本不能把身和心分开，忠诚是底线。
后来九芳在老孟身边出入的越发频繁，反而小周不怎么和他一起了。我想这些事情小周肯定是心知肚明的，身边的爱人一点变化他比我这个觉外人体察的细致入微，但是小周一直没闹过，就这么容忍着老孟和九芳成双结对的出入，他不说老孟就当他不知道，甚至九芳坐在身边的时候还能跟小周打电话说着工作忙。
看着老孟，我替小周心寒。
所以当我知道老孟和九芳离开的时候，我甚至味小周舒了一口气，可是看着独身一人的小周痛苦煎熬的模样，我又对老孟心存怨恨，他可以不深爱，可是不能如此的糟蹋一个人，如此晶莹透彻的小周被伤的体无完肤。
我最后一次见老孟是小周张罗七队的所有人去他家里吃饭，我记得那天，瓢盆大雨，当门打开，我看见那个消瘦憔悴的人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屋子比外面的大雨还让人心凉，小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催促着老孟回到沙发上坐好，招呼我们自己找拖鞋。我看着老孟对着厨房吐舌头，然后不理会小周的话张罗我们快进来，然后我看着围着围裙的小周一路小跑的将老孟抱起轻轻放到沙发上，用毯子小心翼翼的替他盖好，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九芳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然后说忘了买啤酒，拉着我下楼，我才知道老孟早已病入膏肓，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为了小周的以后着想而做的戏。那顿饭，我食之无味，一直想着老天怎么这么喜欢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