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深海猎人的宿命，是什么？（下）(6)

沉默。
“对不起。”博士低声道。
“没有必要道歉。”刚才长时间的叙述似乎让斯卡蒂觉得很累，但她看起来比开口前冷静多了。
有时候，倾诉真的能解开很多心结。
“我不应该让你回忆这……”
“我也忘不掉。我也不应该忘掉。”斯卡蒂在甲板上躺了下来，重又看向天空。夜已经很深了，天上的星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轮刚从云雾中钻出的血红弦月在天空中发出暗淡的光芒。“你看，以你的角度，世界上还有两个深海猎人，可一个收到古神教会的摆布而反复无常，一个手握击败古神的钥匙却没有勇气使用。所以转换一下观念吧。”她略有些戏谑地说。
“世界上已经没有深海猎人了。”
“关于诅咒……”博士欲言又止。
“你看，墨博士。”斯卡蒂朝周围挥了挥手。“深海猎人除了探测海洋的土地，偶尔也会要求以陆地为搜索目标。为什么？还有一些人始终在追求那个虚无缥缈的愿望：住到大陆的腹地，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你说说看，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畏惧古神。”博士略加思索，不确定的说道。

“不太准确。所有人都畏惧古神，但他们的畏惧达到了一种顶峰，这也就导致他们的下场更加悲惨。族中的古籍里有过类似的记录；三十多名深海猎人离开大海，深入内陆，在路途中各自找到所爱，在陆地上建起自己的家园。他们过上了三个月的平静生活。他们感到惊喜，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深海猎人追寻许多世纪的生存之法。”
“只有三个月？”博士不敢相信的问道。
“三个月是族内研究可以确定的，诅咒的最长触发时间。”斯卡蒂微微偏过头，看向博士。“于是当他们从狂躁中醒来，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亲人的鲜血，辛苦建成的家园被自己亲手掀翻。
“墨博士，你说得对，也不对。这一切都源于对古神的畏惧，却也有更高层面的，只有深海猎人明白的原因在之中。深海猎人为什么不能在陆地上流血，为什么不能与任何种族的人建立哪怕只是朋友的关系？还是因为畏惧，畏惧古神的诅咒种进所爱之人的心里，畏惧古神的力量越过海洋染指这片大地！所爱之人因古神的诅咒被自己亲手所杀，生活的土地因古神的力量被践踏成一片废墟……最后的最后，深海猎人还是只能跃入海洋，深潜入底，游向古神，游向死亡，游向归宿，最终躯体被古神撕碎扔下深渊，在陆地上只留下一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心。”斯卡蒂的身子轻轻抖了抖，低下头不再说话。